他最終還是抵不過，一個月300塊錢的小誘惑，畢竟在酒吧這種地方，一般的學生都不會來，加上自己一直都在後臺幹些雜事，鮮少露面，也就是說，基本上不會遇到熟人。

    結果自己剛來的第5天，居然就被一位就見過一面的陌生人，該逮住了。張宇恆如今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被班上的同學看見，第2天，關於他的那些種種謠言，會經過不斷的誇大，而傳得到處都是……甚至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老爸是個賭鬼，而他也是一個窮得家徒四壁，而寒窗苦讀的書呆子。

    “今天的酒也沒有少喝吧，那我就再重複一遍，老子不是什麼鴨子，該還的錢我也都還了，就算是高利貸，我給你的那16,000夠了吧。”

    楊喬明白了，他再聯想一下，剛纔在洗手間看到的那一幕，就覺得這張宇恆，更加不可能繼續在這裏幹了，嘆口氣說道：“我說你這人就不能把人往好的方面想嗎，把自己搞得這樣陰暗，做什麼？我剛纔是真沒那個想法。”

    不知道他這話是不是說的太過於真誠的緣故，張宇恆似乎預料的沒有反駁擡槓。

    楊喬接著道：“很快你就不認為，這家酒吧給你的工資太低了嗎？你自己算一算，你晚自習，9:00下課，9:30到這裏上班，一直幹到晚上12:00，相當於一個小時才5塊錢，當然如果有時候人多的話，你也可能會忙到1:00多才能離開。”

    他之所以這麼熟悉，是因為他曾經和鄭言走南闖北的那短短三個月的時間，髒活累活他都幹了，諳熟這世間人情世故說話套路，就算他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

    “我說的沒錯吧，如果遇到有良心的老闆，說不定還會給你加工資，可若是看到你只是一個學生好欺負，那他還是依舊一天10塊錢都給你算，你覺得這樣划算嗎？就連飯店的服務員，一個月，起碼也得有2300左右的工資吧，就來一天工作10個小時，一個小時也有7塊左右，還包你吃住一個月少說也能休息個兩三天，你自己想想你這個呢？應該沒有什麼休息時間吧。”

    張宇恆：“你說的可比唱的好聽，要是沒有什麼其他的話，那你就此打住，我現在得回家了。”

    “行吧……那你自己回家早點休息，儘早把這個工作推了吧。”楊喬又道，“雖然我確實沒資格對你指手畫腳……那什麼，你就當是一個陌生人，萍水相逢對你的一些人生諫言吧，你要是覺得聽不進去那就算了，當一個屁放完就沒了，或者抓到進右耳朵出也行……那我就走了。”

    楊喬大方的揮揮手，向着自己回家的方向走去，他想自己該做的已經做了，也算是盡了一點，高中時期，他與她之間的同窗之誼，至於別的……他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再說吧。

    “你確定你就這麼走了嗎？”乞丐恢復了他那張讓人看不出年齡的臉，在楊喬的耳邊突然說道。

    楊喬這纔開始仔細的端詳起乞丐的臉，很明顯看得出來，他已經很久沒有洗澡了，光就脖子上和露出來的胸口上方出，幾乎都不是一個色，他甚至感覺他能搓出一些泥垢來。

    可一般人的臉，就算再怎麼顯年輕，也總該看得出男女老少來。可是做乞丐的臉就不同，彷彿就是一張麪皮，極其普通的一張麪皮，就是那種普通的，過眼就能忘記的那種，丟在人群裡也不會找出他的那種。

    之所以看不出年紀，也正是因為它有一種讓人過眼就能忘的能力，那一秒也許你還能記得住，那麼下一秒，你就完全不能回想出他五官的樣子。

    普通的就如同教室裏那麵黑板一樣，或者換個說法，就如同那天空，白天變成藍色，到了晚上變成黑色那樣普通，那樣的符合邏輯，符合常理的一種，讓人可以完全忽視的存在。

    因為沒人會在意，為什麼太陽出來時它會是白天，太陽落下時它將是黑夜。

    但現在，楊喬正努力打量他五官的每一個細節，眼睛，鼻子，嘴巴，真的是毫無特色，但真正的觀察起來，卻又讓他驚為天人。這世上每一個人，除去整容的，他的五官比例其實都是極盡天然而又協調的存在，就好比他這個人本應該就長這樣，若是眼睛再大一點，或者鼻子再挺一點，那就不是他了。

    可乞丐偏偏又不同，說不出哪裏不同，總之是一種讓人過眼即忘的存在，當然還有一種原因就是，人們不會去有意識的記住，那些沒有任何特徵，性格沒有任何特點的人的存在。因為這樣只會給他們有限的記憶力，帶來太多的負擔。

    乞丐：“你就算是想要觀察我，那也不至於這樣用這種快要把我洞穿的x光射線，來掃射我吧，我的主呀！你就不能有點主角光環的色彩？起碼也要做到不動聲色呀！”

    “我看是你一天小說看多了吧。”楊喬說道，“話說你剛剛說的第1句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確定就這麼走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你現在偷偷摸摸的跟著張宇恆回家，說不定會看到，令你更加驚喜的一幕，你不是號稱要模仿鄭言嗎……啊，不對，要模仿你的偶像嗎，這就是一個機會呀，一個你表現的機會。”

    楊喬斜眼看他：“我說你莫不是有病吧，你除了會講故事以外還能幹什麼？你號稱自己，能預知未來的一切，如你所說，難道就不應該先了解小說裡面的主角的人物性格嗎？首先，鄭叔叔，遇到這種事，他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

    “哦，我的主呀！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主角，我看那位作家，一定是頭腦發昏，或者說是腦子進水，才創造了你這樣無能的陰陽師，難道你都不覺得，按照先前的歷史發展，張宇恆今天表現的意外的異常嗎？”

    “這樣不好嗎？就像你所說，一隻東方的蝴蝶無意扇動翅膀，就能引起太平洋的一陣海嘯，也許這個空間裡的高峰會因為某件人或某件事，而突然改變自己的想法，當然就更有可能是一個路人甲乙丙丁，或者只是花草樹木一次無意的風吹草動，都能影響張宇恆自己的看法。”

    “拜託你趕快打住，你不妨再聽我講一個故事吧，一個關於這個時空所發生的故事，當然我們原本的世界也曾發生過，不過卻因為某些原因，偏離了既定的軌跡……畢竟這些故事都是，小說裡或者是作者根本沒有想到的，所以你聽我講後，你可能就會明白了。”

    “行吧，你邊走邊講，我聽著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