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恪揚篇9 往事難看
外頭的雨停了一場,卻在秦恪要走時,又嘩嘩下了起來。彷彿是一場留客的及時雨。
“不能走就在我這兒歇一晚吧。”鬱揚道。
秦恪看了看腳下飛濺起來的泥水,自己就算拿著傘,也是不想往前一步的。便答道:“那就打擾了了。”
……
鬱揚忙上忙下的鋪好了床,又加了一床冬天才用的棉被上來。
這些貴公子睡的床,不知道是不是跟傳言說的一樣,丟個雞蛋下去,都能沒下去,然後再撈起來,還是完好無損的。
那該是有多麼的柔軟才能如此。
要秦恪同他平日一般睡竹板床,肯定睡不下的。只好加這麼一層,自己也認命天晴了以後,再洗一遍就是了。
纔剛睡下,秦恪就開始在鬱揚耳邊囉嗦個不停。
“沿路聽那些說書人說起你的事,都道你生得好看。如今看了本尊,是真的所言非虛啊。”秦恪看著鬱揚道。
鬱揚眨了眨眼,道:“燭光已熄,你如何能看清我的臉?”
“未熄前,不是看過了嗎?我又不是轉眼就能忘了。”
“那你提起這事做什麼?生得多好看,都是不能當飯吃的。”鬱揚似乎有些疲憊,連說話聲,都帶了些嘶啞。
秦恪道:“哪裏不能當飯吃?要知道,那些因為樣貌好看進了宮的女子,比家裏生出來一個狀元郎還容易叫族裏發達呢。那些寫妖妃禍國之類的典故古籍,你都沒看過嗎?”
“看過又怎麼樣?那些都是女子,如何同我一樣?莫不是還要我扮作女相,去騙那些帝王不成?而且我雖然生得身子骨薄弱,可換上裝扮依舊能看出是個男子。給人一看就穿幫了,有什麼意思?”
“何況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去出賣身子的。”鬱揚話一完,還有些生氣。
秦恪仔細琢磨了他這不同尋常的語氣說出的話,問:“聽你的意思,怎麼似乎是知道,男子也可賣身的?”
鬱揚道:“你要是單著的話,還是不要去南梁那邊。”
“為何?”
“南梁每一城都有男樓……男子的男,跟女子青院差不多。若是到那兒被綁了,你可就別想出來了。而且會被抓去伺候人的,就像……”鬱揚話到嘴邊,卻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就像如何,不用說清楚到明白,也該知道的。除非面前的是個養的連洞房花燭夜該做什麼都還沒搞清楚的人。
如果那樣的話,也不必解釋了。
“我怎麼覺得你話裏有話。”
“還能有什麼?”鬱揚反常的提高了音調,似乎真的生氣了。
他早些年沒長眼,誤入其中,差點就被抓去當牌子了。要不是那時候他是和師父他們一起去的,估計一生都得毀了。
就算他的一生,早已所剩無幾。
那時候的他,纔是十六歲。只被綁了一夜,都留下了一輩子的陰影。
此後,怕是再也不敢光顧那處地方了。
“你生氣了?”秦恪直言道。
“我以前被抓去過,想起來有些心裏難受,實在是失禮了,抱歉。”
鬱揚翻過了身,背對著他,似乎不願意再與他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