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找了各種理由留在他身邊，我並不知道剛開始的目的是什麼，或許那時候是知道的，只是現在忘了。

    留下後，我就按著我承諾的，幫他的忙。偶爾會陪他上山採藥，會在他出診時，給他送去午膳。如此一來，他一天之中就省了一段回家的路程了。值得一提的是，養尊處優的我，竟學會了做飯。回去被老頭知道，肯定要嚇一跳，告誡我說：君子遠庖廚。”

    中間留了一段空白。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和他相處了一月有餘了。他漸漸沒了拘謹，和我也能自若的侃侃而談了。我似乎戀上了這種日子。

    它和我幻想中的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貧寒些，卻也少了逼迫，能隨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們每日交流話本故事，碰到有趣的故事，就會對著彼此開懷大笑。

    我覺得，我似乎無法摒棄這裏了，包括他。鬱揚……”

    夏瓊將第一本書，翻到最後一頁。

    “在一起的日子不算太短了吧？我好想知道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這一頁只有這一排字。

    往後的留白裡，畫了一個燭光搖晃下的人，正搗著藥。因為累得出汗了，還舉起袖子擦了擦。

    看得出來，畫得用心，看得也用心。

    夏瓊將書本合上，忍不住翻開了第二本。

    “那個很可怕的事情就是，我似乎喜歡上鬱揚了。對，確切的感覺到了喜歡。越來越不想他出去了，特別想將他關起來……”

    “很可怕的對不對？可我真的不想看見他同那些女子說笑，雖然他臉上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拘謹。我害怕有一天，誰會將他帶回了家，做了夫婿去。畢竟現在的他，那麼好。除了，還有些不太會說話之外。

    可這一切改變，似乎和我有關。他漸漸的，開始拿和我說話的那一套，同別人交流了。他笑得越來越溫暖人心了，比藥草還要治癒病痛。我看著，卻心裏堵得慌。

    嫉妒，埋怨，通通都有。”

    在此處背後，秦恪將鬱揚坐在亭中為人診治的模樣畫了下來。小小的一頁，畫了亭子的大概模樣，以及一位被鬱揚逗笑的姑娘。

    那姑娘畫得細緻，比畫鬱揚還要細緻。

    也不知是何緣故。

    莫不是因為吃醋，才死死的盯著人看，瞧準了神韻？看著筆觸，大有一輩子都記恨在心的念頭。

    想到此處，夏瓊不由得想象當初羅昀為自己而肚泛酸水的模樣。不過，也沒有幾幕。

    會不會在此之前，有過呢？比如他還不知道羅昀喜歡他之前？如此的話，真是想想都替他覺得糟心。心悅君兮君不知，多麼折磨人啊。

    夏瓊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

    又不禁想：不知這畫上女子此時身在何處，竟莫名其妙成了畫中人也不知。看這樣貌，似乎也是個清秀美貌的女子，留在此處若不看文字，定叫人以為畫畫之人心心念唸的是這女子。

    其實不是，心上人，是那淺墨勾出的男子啊。

    秦恪沒有將此處的他畫得很好，只是那唇角揚起的笑，畫得十分細緻。彷彿能感覺得到，文中所說的，笑得比藥草更能治癒病毒。

    往後一頁，說道：“果然，惹來了‘豔福’。”

    這句背後，滴了一大滴墨，似乎停頓了不短的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