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啊。”門衛開啟工廠的門，李慕白等人跟在他身後。

    “那個人平時做事其實就挺馬虎的，是個鄉下來的粗人，也沒系統化的學習過怎麼清理絞肉機。”門衛說道：“老闆當時收他是因為工廠人手不夠了，而且清理絞肉機是一個受傷會比較嚴重的活。”

    “所以這個人的工資還挺高的？”李慕白問道。

    “比一般他們包裝帶上的人要高得多，而且不需要天天來。”門衛說道：“老闆有點嚴厲，對員工卻是賞罰分明的，我們的工資從來沒被剋扣下。”

    “您是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裏守門的？”李慕白問道。

    “那可久了，那得是十年前了吧。”大爺說道：“你們要想知道更多關於老闆的事，可以去問問他的秘書。”

    “那位也是元老級人物？”王昊摸著一邊的機器裝置說道。

    “是的。”門衛點了點頭。

    眾人在工廠到處看了看，向門衛留了電話號碼之後，就離開了工廠。

    剛走出去沒多遠，王昊開口道：“之前那個胳臂受傷的人，是騙保險的。”

    “騙？可是他手確實受傷了啊？”吳天道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李慕白解釋道：“剛剛那個機器是正規廠家生產，邊上有安全鎖和電源開關，根本不可能扎到手，那個人故意弄壞自己的手，就是爲了騙取高額的保險。”

    趙天啟爲了自己員工的安全，當然會給清理這個機器的人定很貴的保險。

    卻不代表這個機器扎到人手的可能性就非常高。

    這種下作手段在進城務工的人群裡其實並不罕見，最常見的地方就是煤礦。

    黑煤礦上甚至還發生過親兄弟謀殺，弟弟殺害哥哥騙取保險金的案子。

    “怪不得趙天啟那麼生氣。”吳天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道

    雖然這個錢其實是保險公司賠，但是趙天啟本人受不了這種行為。

    他從還是一個青年的時候開始，就討厭這種耍小聰明的事情，現在做了公司廠長了還要被員工這樣耍，心裏肯定是接受不了，這纔有鬧上法庭的事。

    “看來他那個秘書那裏有重要線索。”李慕白說道：“當年肯定沒發生什麼好事，這樣一個不允許別人做錯事的人，自己如果做錯了事，估計會後悔一輩子吧。”

    “嗯。”王昊點了點頭：“剛剛那個門衛大爺好像也知道什麼，那樣說就是遞話想讓我們去查檢視。”

    秘書的位置不難找，門衛說就在郊區的一個墓園裏。

    今天趙天啟屍檢完了讓他帶來火化下葬，確認死因是氰化鉀中毒。

    李慕白等人到達墓園的時候，秘書小姐和她的丈夫兩個人正準備開車回家。

    “楊小姐留步！”王昊趕緊叫住他們。

    之前參觀廠房的時候，幾人在光榮榜上看見了這位秘書的照片，因此一眼就認了出來。

    “幾位是？”

    秘書有些疑惑地看著李慕白他們，最後視線停留在李慕白衣角下襬因為跑步露出的一點手銬那裏。

    “幾位都是警察嗎？”她的丈夫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邊緩解她的緊張，一邊說道。

    “我們是烏蒙的警察。”吳天道說道。

    “烏蒙？”秘書小姐抬頭，將三個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最後說道：“你們跟我來。”

    幾人開車，由秘書小姐帶路，去了趙天啟家。

    貼滿封條的房子外面依舊有值班警察在巡邏似的拿著手電轉來轉去。

    “你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裏麵。”秘書小姐說完就關上了車門：“如果你們真的是警察的話，自己去找找看吧。”

    李慕白站在原地看著秘書一家兩口開著車揚長而去。

    “隊長。”吳天道說道：“那些巡邏的全是喬希的人，他們會不會不准我們進去？”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去問吧。”李慕白說道。

    巡邏的警察正在聊天，見李慕白他們正準備過來，伸手攔住了他們。

    “你們是什麼人？”其中一個問道。

    “我們是警察。”李慕白拿出警徽在他們面前晃了晃說道。

    在那兩個人準備拿手電看清楚的時候，收起了警徽。

    “這麼晚了還要加班啊。”另一個好像比較健談，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道：“辛苦了。”

    王昊笑著說道：“你們也是。”

    幾人就順利地進了趙天啟的家，李慕白還開啟了燈。

    “有你的啊。”王昊簡直對李慕白刮目相看了。

    “怎麼了？”李慕白說道：“我們確實就是警察啊。”

    幾人沒再閒聊，立刻投入各自的工作中。

    吳天道負責用手機儘量多的記錄這個房間的樣子和之前警察做的標記證物的地方，李慕白和王昊一個負責樓上一個負責樓下。

    廚房和餐廳在一層，書房還有臥室在二層，兩層樓各有一間廁所。

    客廳沒有電視，本應該放著電視的地方放著一副巨大的豎排油畫，本該賞心悅目的美人卻看得人慎得慌。

    由於佔的視覺面積實在是太大了，在一樓的李慕白和吳天道總是忍不住向那幅畫看去。

    “太變態了，這是什麼畫啊？”吳天道拍照道。

    “是《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李慕白背過身去，開始觀察茶几。

    那上面有一個證物的標記，從桌上未乾的汙漬看來，應該是兩杯茶或者咖啡。

    死者的屍體輪廓在桌子邊上，輪廓還算規整，看來死者是中毒死的。

    李慕白覺得這人家裏似乎沒必要這麼大，他的生活軌跡幾乎就只在廚房廁所沙發之間來回，還有上樓睡覺。

    李慕白再一次看向那幅大的嚇人的畫。

    “小白你上來一下！”王昊在樓上叫道。

    李慕白沒立刻上去，而是抬手摸了摸畫像上女人耳邊的珍珠耳飾。

    並沒有摸到什麼機關，或是藏在畫後的什麼東西。

    “來了。”李慕白抬腳往樓上走。

    臥室正對著樓梯，看上去很整齊。

    趙天啟是一個極其自律的人，他的臥室裏甚至有一塊白板，上面寫著每天要做什麼，要見誰之類的事情。

    今天的“任務”卻空了。

    不是被撕掉了而是根本沒寫。

    像這種習慣每天給自己安排任務的人，都會在前一天晚上就寫好自己第二天的安排。

    趙天啟就是有意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到底去了哪裏，見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