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老闆點頭：“我這幾年手底下的人走了不少，也來了不少，年輕人心浮氣躁很多東西看不清，又不肯聽別人的勸告。”

    “您和不少來務工的小年輕吵過架吧？”王昊打趣道。

    一邊的助理突然發話了：“那是老闆將他們都是當自己孩子看的。”

    “她捱罵挨的最多。”老闆牽著助理的手說道：“這個就是我女兒，現在在給我打工。”

    李慕白抬頭看了一眼助理，她看上去年齡好像和趙天啟差不多，於是開口問道：“您在那時候就幫著家裏做事了嗎？”

    “我做收銀。”助理說道：“大學是會計畢業的。”

    “您認識一個叫蔣孝惠的女人嗎？”李慕白繼續問道。

    果然女孩之間還是熟識一些，助理立馬就想起了那時候的蔣孝惠，說她是來掙錢的，但是隻想打短期工。

    “意思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長做嗎？”眾人俱是一驚，就連老闆都抬頭問道：“不是說她是輟學打工貼補家用嗎？”

    老闆雖然會收留那些急需工作的人，但是也是當時情況所迫。

    他的酒店要想開起來，找的勞動力就不能太貴。

    這些漂泊來務工的人不需要他開出多高的工資，基礎的活又都能做，所以老闆纔會用他們。

    他不會去檢視這些人的身世背景，因此有許多事都不是很清楚。

    當然這一點也很狡猾，李慕白想，因為警察上門問起來的時候，他理所當然就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

    “那是她騙您的。”助理說道：“小丫頭片子不懂事，和家裏吵架了，偷跑出來找了個落腳的地方，說再掙不到錢就回家算了。”

    “她後來失蹤的事您還有什麼線索嗎？”王昊問道。

    “沒了。”助理冥思苦想了一陣說道：“我只知道她家在哪裏。”

    “她和那個趙天啟是男女朋友關係嗎？”王昊又問道。

    “我還是今天第一次聽說趙天啟這個名字。”助理停了停繼續說道：“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會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但不是什麼都說。”

    李慕白沉默著點了點頭，和吳天道他們謝過老闆，準備離開酒店。

    “那個趙天啟沒有缺勤過。”李慕白翻著手機照片說道：“但是有一次和同事爭執的情況，還受了處分。”

    “上面有沒有寫原因？”王昊湊過來看到。

    “沒有註明那麼細。”李慕白說道：“工資被扣了將近一半，內容是損壞公物。”

    那看樣子還打起來了，正討論著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想到。

    這個趙天啟不是一個惹事生非的人，他和人打架的原因更多的可能是別人來招惹他。

    “可能是老員工欺負新員工。”吳天道突然說道。

    他在讀書的時候也是勤工儉學來賺的學費。

    像這種酒店裏洗盤子端茶送水的活，如果不是熟人介紹，人家一點都不會照顧。

    新人就是拿來背鍋頂罪的，活都是新人做，老員工還要和老闆說新來的好吃懶做又不會做事。

    總之新來的就是眾矢之的。

    當時吳天道能堅持下來，也是靠著自身的毅力還有抱負堅持下來的。

    “他後來還是堅持了挺久。”李慕白給他們看趙天啟的離職時間，他大概在力天做了一年的雜工，還在之後獲得了幾次獎金。

    “那這人就意外的吃得開啊？”王昊佩服的說道：“要想跟那群老員工混熟可不簡單。”

    “可是他們老闆人那麼好，不會做冤枉他的事吧？”吳天道說道。

    李慕白搖了搖頭說道：“老闆就算再上心，也不可能真的每個員工都認得，像這位這樣的已經是非常用心的老闆了。”

    也因此趙天啟如果不和老員工們搞好關係就會被排擠。

    老員工在店裏的話語權遠遠地高於剛來的他，他被排擠之後別說一年了，就是一個多月都不一定做的下去。

    “不過也有和員工們不搞好關係，也能繼續幹下去的辦法。”王昊說道：“就是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人會遠離自己害怕的事物。

    當年的趙天啟許是被幾個人逼急了，跟他們打了一架，可能還放了點狠話。

    他只爲了錢，在誰那裏做事都無所謂，這麼大一座城又不是隻有他們一家做餐飲。

    但如果捅到老闆那裏，讓他知道自己手底下人現在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新人，那幾個老員工可是要養家餬口的。

    簡單來說，趙天啟不怕被開除，也受得了他們背後的閒言碎語，就是受不了他們那麼陰損地欺負人罷了。

    於是他們之間就那場打架劃定楚河漢界，趙天啟不再找他們打架，他們也不再找趙天啟的麻煩。

    這也是為什麼老闆說這個人做不成什麼大事的原因。

    他不夠圓滑世故，做事也只在乎自己的利益，這樣不僅在生意路上會走不長遠，還容易走偏路。

    “找他一起參加生意專案的應該就是那幾個人了。”李慕白說道：“可是現在他們做的職業都不一樣啊？”

    “這就要問問有沒有人記得當年他們是合夥做的什麼專案了。”王昊接話道：“我們現在再去死者的食品加工廠看看吧。”

    那個年代合夥做生意，小賺一筆之後就拆夥各做各的人很多，他們當年也可能因為分配不合理，或者生意失敗的原因散夥，之後就各做各的生意從此斷了聯絡。

    “隊長，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們的大學？”吳天道說道：“老師總是最瞭解學生的那一個。”

    李慕白將這一建議記下說道：“我們慢慢看吧，他們都是烏蒙本地人，那些的話我們等到時候回烏蒙了再看。”

    幾人驅車又到了趙天啟的食品加工廠。

    群龍無首的加工廠這幾天放假，畢竟老闆被人發現暴斃在家，任何一個工廠都不可能還要繼續上班。

    看門的大爺接待了李慕白他們。

    趙天啟的秘書幫著他處理後事去了，門衛大爺建議李慕白他們改天再來。

    “您能帶我們參觀一下這裏嗎？”李慕白說道：“我們想了解一下之前那個手受傷的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