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者沒有人願意透露哪怕是一星半點當時的線索，一直在心裏亂猜也不是辦法，李慕白和王昊找到負責資料室的同事，要到了當年的跟段婷有關的案子。

    死者張婉是在晚上的時候在圖書館墜樓身亡的，警方的筆錄記載了當時在圖書館的幾個同學的口供，其中就有安逸和陸辰的。

    王昊打著哈欠看檔案，看著看著突然來了精神，眼睛發亮將檔案拿給李慕白看。“你看看這個陸辰的口供，還有安逸的。”王昊指著其中幾份文件說道。

    不用他說，李慕白一眼就看見了這兩個人的口供。契合度太高了，有點像是串供了的意思。正當他想說些什麼，就看見王昊皺著眉頭看段婷的口供。

    “有古怪。”王昊說道。李慕白見他還在想事，便先說起了自己的看法：“當年最終把這個案子歸為自殺的原因，是因為找不到墜樓的真實原因，你看這個。”

    說著李慕白將兩張泛黃的照片推給王昊看。

    “這個天台的欄杆很高，不太可能是失足墜落。”李慕白說道：“張婉在十點四十分左右墜樓，這些人都是在那時候還沒出圖書館的人，警方還調取了當時的監控，這兩張是監控的截圖。”

    一張是十點四十分左右的截圖，可以看見有幾個人揹着書包要往外走，這時候的張婉已經掉在了門口。

    圖書館是十一點關門，那時候還在圖書館裏的人都是通校生，因為他們的大學是有門禁的，十點四十已經鎖門了，宿舍回不去。

    但是死者張婉就是住校生。

    “段婷的口供裡對這個學生的意見其實很大。”王昊拿起照片看了看說道：“但同時在自己學生過世以後，她表現出了訝異和爲人師表應有的懺悔。”李慕白一邊聽他說話，一邊看著段婷的口供。裡面提到的張婉其實是個很混的學生，經常時不時就翹課，有時候還會頂撞老師。

    這姑娘性格是這樣李慕白倒不是很吃驚，只是一個不愛學習的人那麼晚跑圖書館去幹什麼？

    屍檢報告沒有什麼問題，就是高空墜樓致死的。吳昊輕退推了李慕白一下說道：“你再看看這張照片。”

    另一張照片其實很模糊，但是順著王昊的手看去，李慕白看見了一個晃動的馬尾殘影在右下角，頂上髮卡是一個很特別的鏤空星星。

    那個髮卡在段婷的工作證照片上也出現過。

    離開門口再次往圖書館裏麵走的背影是段婷的。而這張照片時間在張婉離開以前兩三分鐘左右截的圖，目的應該就是爲了排除當時在一樓大門口的人。

    卻看漏了這個不起眼的殘影引出的正是他們最大嫌疑人，段婷沒有作案時間，相反她說不定還是個關鍵證人。

    這邊逐漸有了些眉目，那邊執著審問安逸的謝巖還有唐吉剛進辦公室便問道：“你們有什麼新發現了嗎？”王昊下意識看李慕白，李慕白收到視線開口道：“安逸和很久以前一樁意外可能有點關係。”

    “你說的那個女學生自殺的案子？”謝巖摸著下巴上的鬍渣說道：“這人糟心事沒少幹嘛。”李慕白見他站在桌邊還想多聽一些的模樣，便直接說道：“目前還沒確定，但是就供詞來看，他和陸辰當年串供了，你在審人的時候可以提一下這件事詐詐他。”

    謝巖沒想到他說的如此爽快，不過之前也是有什麼發現就告訴了所有人。“沒別的事，我們就繼續查了。”李慕白抬眼看向他和他身旁的唐吉，唐吉一聲不吭地喝了水回了審訊室，謝巖也起身，帶上門的時候說了聲“謝了”

    “他們其實沒必要這樣。”李慕白拿起杯子喝水：“我們的目的都是將不法之徒繩之以法，他們不需要用那種競賽一樣的態度對待案子。”

    “可能這樣比較有效率。”吳昊再次拿起那兩張截圖下來的照片說道：“安逸和這個女生的關係應該是非比尋常，但是口供中沒有人說他們之間有聯繫，安逸更是矢口否認自己和這個女生認識。”

    “我們有必要去再去一趟安逸的母校看看了。”李慕白說道。

    當年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自然也在現場來來回回勘察過很多次，只是一直沒有眉目，校方和家長還有老師都在找他們要個說法，他們的壓力很大，這時候正好有一個據說是張婉的朋友的女生說她之前就一直情緒很低落，可能是情緒崩潰自殺了也說不定。

    於是警方無可奈何只能認可這句供詞，向宣佈該女生是自殺身亡。

    李慕白和吳昊坐上公車，吳昊看他想案子入迷，於是主動找話題道：“局裏給不給報銷車費啊？”李慕白笑著打了他腦袋一下說道：“就兩塊你都打算讓局裏給你報？”

    “是一塊四。”王昊晃了晃手裏的公交卡糾正道。

    兩人在車上算是舒緩了一下緊張的氣氛，下了車便又投入到之前注意力集中的情緒中，王昊看向圖書館，高高的四層建築屹立在夕陽裡。

    “上去看吧。”李慕白走在前面，率先進入圖書館。兩人輕手輕腳地走過一些自習的學生，上電梯的時候看見只能上到第四層。

    “你不覺得奇怪嗎？”王昊看著電梯的門說道：“這個電梯只能上到四樓，而四樓的監控什麼都沒拍到，那死者是怎麼上去的。”

    李慕白也正在想這件事，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一個拿著清潔工具的人站在門口，皺著眉頭看著這兩個人沒說話，走進電梯按下了一樓的按鍵。

    “跟您打聽個事。”王昊說道：“這除了電梯還有哪裏可以去天台嗎？”

    “你去那裏幹什麼？”清潔員生氣道：“天台老早就封了，現在誰也去不成。”

    李慕白抓住了一個細節接話道：“那就是說以前這部電梯可以直達五樓嗎？”

    誰知道清潔員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