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與日俱增
如羽鬼扯的功力與日俱增。
不過何媽浪費電話費不是專門聽她鬼扯的,果斷非常地打斷了自家閨女的胡言亂語,“那你說說,我今天找你什麼事兒?”
如羽:……
她媽還真是一日賽一日的精明,拆起女兒的臺來完全不帶心慈手軟的。
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兒,如羽方纔吭哧吭哧著說,“媽,你讓老爸下午過來幫我搬東西哦~”
何媽總算滿意了,聲音也不沉著了,說話也不中氣十足地吼著了,反而十分體貼道,“難為你還想的起來。說吧,需不需要我過來幫你收拾東西?”
如羽瞬間感覺自己像塊兒寶了。可惜這塊寶還是忙忙拒絕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搞得定。”
老媽來了,樓下的小花小黃小黑就真的沒有偷渡回家的機會了。爲了它們過年期間不那麼可憐兮兮地待這邊喝西北風,她還是自己動手吧。
“媽,我好久都沒吃你做的飯了,想念得緊,你看……”
意圖已經足夠明顯,剩下的話都不必說出口的。不過,如羽口中的“好久”,也不過短短五六天時間而已,不得不說,誇張的手法給她運用到家了。
“說吧!想吃什麼?”何媽爽快道。她對自家閨女的口腹之慾一向能滿足就滿足。
如羽大喜,聲音裡洋溢著歡快,“我想吃糖醋排骨,阿福想喝魚湯。”頓了頓,又補充道,“還得給老爸來一盤紅燒肉。”
即將要給自家可憐的永遠都在躺槍的老父親挖一大坑的如羽內心難得生起一絲絲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愧疚感。希望這盤紅燒肉可以撫慰撫慰自家老爸那顆註定受傷的小心臟吧。
正在劉女士旁邊恰好聽到自家閨女這話尚不知自己即將掉進一大坑裏的何爸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終於,他不再是給他家一一無視的那個了。雖然對於那隻目前只存在於自家閨女口中卻未曾謀面的貓排在自己前面還是有那麼一丟丟怨念。
“還想吃什麼?”何媽好脾氣地繼續問道,“三個菜未免單薄了些呢!”
明明是輕飄飄的語氣,如羽卻莫名從中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我同樣懷念你做的素炒白菜。”如羽扭曲著臉色愣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來一盤兒吧。”
她家劉女士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如羽相信,她要是不主動提出來盤兒青菜,下一秒她媽絕對能溫溫柔柔著聲音駁回她吃肉的要求。
識時務者爲俊傑。她還是機靈著點兒,識時務一些,安安分分地做個俊傑,不要挑戰劉女士至高無上的權威了。
只是素炒白菜,想想就好抑鬱啊!
躺在床上早飯還沒吃的如羽已經在盤算著晚飯時要用什麼由頭給自家老爸多夾兩筷頭菜了。
眼瞅著自家閨女這般識相,何媽簡直不能更滿意,殷殷叮囑瞭如羽一句“你趕緊起床收拾著我讓你爸吃完午飯就過去接你”後就掛了電話。
如羽:……
她家劉女士掛電話永遠都這麼幹脆利落呢。
睡懶覺無望,如羽混沌著腦袋頂著一頭亂雞窩一樣的頭髮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何媽那一通電話吵醒的不止她家閨女,連帶著還有同樣躺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她家閨女的貓。
阿福聽完整個通話過程,在心裏竊喜了一番即將到嘴的美味魚湯,方纔聳動著白白的細長的鬍鬚求證般問了一句,“要搬回家了?”
阿福的鬍鬚是當初染毛之時唯一的敗筆,因為上面的顏色白得頑固白得倔強,怎麼着都不能給它黑化了去,最後也就只能聽之任之。
然後,就見正坐在床頭上眼神呆滯的如羽猝不及防地一個後仰,接著倒黴悲催的摔下了床。
重物著地的聲音震得阿福一雙貓耳朵閃了兩閃,一顆小心肝也跟著撲通撲通跳了幾跳。
它家飼主越來越蠢了腫麼破?智商這玩意兒屬於不可再生資源,吃啥都長不了。
阿福深深地為如羽的未來擔憂著。
如羽揉著她幾乎要摔成八瓣兒的屁股從地板上爬起來,控訴的小眼神瞪向自家貓主子,幽怨著聲音道,“阿福,咱一大早上能不能別這麼刺激?”
起碼留給她點兒緩衝的時間嘛!睡眠嚴重不足腦袋都快糊成漿糊了,她哪兒還想得起來阿福昨晚就能開口說話了呢?
阿福對如羽的抱怨完全無感,只斜睨了她一眼,以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口氣道,“你自己蠢,怪我咯?”
如羽好氣哦!這般明晃晃地鄙視她,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衣食父母是誰啦!還記不記得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誰啦!
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如羽一把抓過阿福開始在貓主子頭上動土,三兩下就把它毛絨絨的腦袋給揉得亂糟糟的,一副被蹂,躪的小可憐樣兒。
她又恐自己遭到阿福慘烈的報復,欺負完貓之後迅速起身,三兩步跑出臥室遠遠躲著去了。
慘遭蹂,躪的阿福垂下腦袋,一雙貓眼盯著自個兒的小胳膊小腿兒瞅了好半晌。它開始期待自己啥時候能變個身了。
這種由於體型差距單方面被碾壓而且毫無還擊之力的感覺真的令貓好生不爽!
有朝一日若能變身的話,它一定要身高一米八往上走,高大威猛虎背熊腰,然後一隻手就能把那二貨拎起來懸空轉上好幾圈還完全不費勁兒的那種。
如羽躲出臥室,三下五除二拾掇好了自己,而後又忙忙跑去給自家貓主子準備早餐去了。
她新買的小魚乾已經到貨,如今全都整整齊齊擺在桌子上,分量相當可觀。不過嘛,過幾個小時就得麻煩她爸給搬回家了。
備好小魚乾,如羽隔著門板招呼了一聲阿福。沒敢進去,她怕貓主子憤怒尚未平息,一言不合就上爪子撓她。
不過她還是悄咪咪關注著臥室裏的動靜。沒兩分鐘,就見阿福邁著優雅得不能更優雅的貓步嫋嫋婷婷走了出來,徑自朝著飯碗的方向走去,其間目不斜視,就連眼神都不帶給她一個。
好一隻有氣性的貓!有種不搭理她,有種別吃小魚乾啊!那也是她準備的呢。
只是,阿福顯然沒道理放過小魚乾。一顆貓腦袋埋在碗裡面吃得噴香,喉嚨裡還發出“喵嗚喵嗚”地享受到不行的聲音。
和它結仇的是如羽,又不是小魚乾。貓大爺它也沒道理跟吃的過不去不是?
況且它自詡一隻智商超群的貓,自然不會和自己過不去了。如羽欺負貓蹂,躪貓,這筆賬當然也不會就這麼白白算了,它總會伺機找回場子。
不過事有輕重緩急。當下它最主要的還是好好祭拜自己的五臟廟。所以阿福心安理得地享受完了這碗小魚乾,吃得乾乾淨淨,一點兒都沒剩。
至於如羽呢,她就差沒把自己轉成了一隻陀螺。
這麼大一攤子東西,她該從哪裏收拾起啊!一時間有點兒後悔拒絕了她媽的主動幫忙腫麼破?
屋子裏轉悠了一圈又一圈,東翻翻西找找,如羽最終收拾出了兩大堆要帶走的東西。
一堆齊齊整整擺在桌子上的是阿福的小魚乾以及小花小黃小黑的貓糧外加貓窩電動老鼠逗貓棒啥的。
這棟老式住宅樓裡住的大都是一些上了歲數的老人家,過年期間十有八九都會給自家兒女接過去一道兒過年。所以臘月中旬之後,這片兒基本上就沒什麼人了。
一到晚上,四下黑漆漆的,整棟樓裡僅有那麼一兩點幽微的燈光,冬夜裏的寒風呼嘯著,幽幽怨怨得恍若鬼屋一樣。
三小隻若是留在這邊,那不得嚇得心膽懼顫啊。
就算它們膽子大,黑夜裏壯著膽子嚎叫上那麼一兩聲兒,嚇到夜行的路人也不好。
再者,人都走了。這邊要吃沒吃要喝沒喝,到時候它們可憐得堪比十月天裡的小白菜,傷身傷心還得傷胃。
貓咪這種可愛的生物,咋能過這般悽風苦雨的悲慘生活呢?就算不能跟阿福一樣頓頓小魚乾,再不濟也得每日三餐一頓不缺。
民以食為天。小花小黃小黑縱使不能過上層貓那般享受的生活,溫飽問題總得解決咯!
所以如羽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得把三小隻帶回去。只是具體的實施過程,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如羽覺得自己大概有早衰的跡象,畢竟年紀輕輕的就要操心這麼多事兒,腦細胞消耗量不是一般大呢。
眼梢一不留神瞥到沙發上那亂糟糟的一大堆,她頓時更惆悵了。比她腦子更不發達的是她永遠掙扎在及格線以下的動手能力。
對於該怎麼把沙發上那堆她自己的衣服面膜洗漱用品什麼的規整到一塊兒去,如羽覺得頗為艱難。
突然間她迫切希望自己能有個宜居家也宜出行的田螺先生。
可惜,田螺先生不是如羽想想就能有的。她只有一隻傲嬌到不可一世的貓主子。就算貓主子會開口講話了,也不過是把鄙視她的渠道從眼神拓寬到言語而已。
如羽想到這兒,不由遞給蹲坐在沙發上毛絨絨的屁股下面還壓著她一件羽絨服的阿福一記隱秘而怨念的眼神。
不過這眼神還是非常不幸地給吃飽了正百無聊賴著只拿一雙眼珠子滴溜滴溜盯著如羽來來去去的阿福捕捉到了。
“你還不過來把沙發上的東西收拾好了?傻站那兒幹嘛呢!”阿福頤指氣使道,語氣簡直大爺的不得了。
阿福對沙發上這堆亂糟糟的東西簡直一刻也忍不下去了。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些東西滿滿當當堆了一沙發,礙眼不說,還讓貓大爺它尊貴的屁股無處安放。
“遵命,我的貓主子!”如羽有氣無力地回道,只是兩條腿尚未經大腦同意就已經邁步朝沙發那邊去了。誠然是阿福虐她千百遍,她待阿福如初戀。
不過,不得不說她家貓主子實在太有過去那老財主的派頭了,一個勁兒地剝削自己手底下的長工,簡直沒人性。當然,也沒貓性。
哦,對了!阿福這身材也跟地主老財一般,都是因為吃得太好了才一個勁兒地橫向發展來著,身上的小肥肉忽閃忽閃的,看著就富態得緊。
如羽伸手捏了一把自家貓主子身上的小肥肉,之後纔在監工頭阿福的注視下開始規整自己的東西。
對於一個穿衣打扮並不講究的人來說,衣服夠穿就行。
如羽冬天穿的外套就只有那麼三件,一黑一棕兩件肥肥大大的羽絨服外加一件看著就沒有溫度的美美的淺色呢子大衣。
深色的衣服耐髒,所以如羽選冬天的衣服時不是棕色就是黑色。她也不大講究什麼流行元素,反正看著順眼耐穿就行。兩件羽絨服換著穿,恰好足夠她暖暖和和得度過這一整個冬天。
至於那件呢子大衣,對如羽來說看著就很雞肋。一件沒有溫度的衣服就算再好看也是不得她青眼的。自打何媽做主給如羽把這件衣服買回來,它唯一存在的價值就是掛在衣櫃裡佔空間。
不過馬上過年了,相信正月裡親朋好友互相串門拜年之際這件衣服一定能夠派上大用場。
畢竟到時候她得穿得美美的坐在飯桌旁邊供她爸媽的同事朋友啥的評頭論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