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染毛
何某人雖說八卦的很到位,可惜神經大條的她一點兒都沒注意到自家閨蜜紅得幾乎快要滴血的耳根子。
董壬是個實幹型的人才,沒一會兒就買了菜回來,緊接著一頭鑽進廚房折騰午飯去了。
出於道義,如羽和楚楚還打算幫人擇擇菜洗洗碗做點兒力所能及的活計呢,誰成想剛一腳邁進廚房門,就給董壬以礙手礙腳為由趕了出來。
菜香味兒四下擴散,惹得坐在地板上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的兩人垂涎不已,口水差點兒氾濫成災。
“楚楚,董壬這手藝比起我媽來也就差了那麼一丟丟。”如羽趴在楚楚耳朵邊上偷偷八卦著,指不定再過個幾年就趕超何媽了呢。
畢竟年輕人學東西快,進步空間也大。
一頓飯吃得異常滿足,如羽斜靠在椅背上飽嗝一個接著一個。
好吃得她差點兒連盤子都給吞下去了。
飯桌上的如羽向來六親不認來著,完全都不帶考慮一下這餐飯是董壬特意做給楚楚吃的,而她不過是個附帶成分。
吃得最多的人應該主動承擔了飯後清潔工作,所以洗碗的活兒,非如羽莫屬。
下午就是換裝拍照工作。衣服一套接一套換上身,相機的咔嚓咔嚓聲不絕於耳。
董壬雖說是攝影業餘愛好者,可一下午拍出來的成品在如羽這個外行人看來,水準並沒有遜色於那些專業人士。
怔怔地看著照片上那個陌生的自己,如羽內心感慨萬千: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狗配鈴鐺跑的歡。
換個妝容,換身衣服,照片裡笑容燦爛的姑娘和現實中的如羽竟是大相徑庭。
拍攝的特效弱化了她和專業衣模之間那好幾個筋斗雲的距離。
恍惚之中,如羽心中竟詭異地生出一股“照片裡那人真是我嗎”的疑惑。
整個下午的拍攝結束,三個人都很滿意。
董壬滿意於自己愈加精湛嫻熟的拍照技術,他甚至大方地表示,往後楚楚網店裏一切拍攝工作他都可以大包大攬了。
楚楚呢,滿意於照片的效果以及照片對於這批衣服預期銷量的正面影響。她甚至想到了以後,如果她家何二樂意的話,自己可以特聘她為網店的專屬衣模。
至於如羽,她只是單純地為即將到來的晚飯而提前滿足著。
她換下最後一套衣服之後興沖沖地跑去沙發上逗弄正在閉目養神的阿福去了。
貓主子對於自家飼主惡作劇般的騷擾不勝其煩,毛絨絨的貓爪子一次又一次拍上了如羽的鹹豬爪。
不過這樣無關痛癢的警告顯然起不了什麼明顯的作用。
如羽她任性,如羽她妄為,如羽她繼續我行我素地擾貓。
阿福:……
大爺的本喵這是給完全無視了麼?
貓大爺不發威,還真當它是病老虎哇!
阿福倏然睜開眼睛,遞給如羽一記死亡凝視。
管好自己的蠢蠢欲動的鹹豬爪,不然貓大爺發起狠來連自己都怕。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如羽浮誇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做出一副“哎呦,我好怕怕呀”的模樣,只是手上的動作卻變本加厲。
楚楚看見這一幕,猛地想起來前天在江城日報上看到的一則新聞,便忙忙出言提醒道,“你這兩天沒事兒不要帶著阿福到處瞎晃悠,最好安安分分擱家裏宅著。”
如羽茫然。她不明白楚楚為什麼突然說這話,只是長期以來形成的信任讓她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隨後弱弱地問了句,“帶阿福出門遛彎都不行嗎?”
面對平素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如羽,楚楚著實心累。
平時就算不看報紙,可這麼大的新聞手機上也應該會有訊息吧。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氣的人心肝脾肺腎都疼。
“這兩天,江城出了一起大型丟貓事件。”楚楚這話一出口,如羽立馬緊張兮兮地把阿福攬到自己懷裏。
她面上換了一副凝重的神情,手下因緊張而突然加重的力道,惹得阿福一爪子拍上她的手背,然後跳到沙發另一旁縮著去了。
“是出了什麼虐貓團伙嗎?”如羽打聽道。弄清緣由,她才能更好的保護她家阿福的貓身安全。
楚楚對此也挺疑惑,因為這個案件尚未調查出結果,“應該不是。報道上說那些丟失的貓隔天被警察發現在大街上晃悠,便又送還給養貓的人家了。”
說著不解的撓了撓後腦勺,繼續道,“而且失蹤的都是白貓,阿福這身皮毛白得油光水滑,你可得看好咯!”
這是惡作劇吧?可顯然愚人節還很遙遠。
“那找到的貓有沒有受傷?它們還是完好無損的嗎?”如羽繼續刨根究底。
“說是一切安好,就跟自己跑丟了一晚上似的。”
這也不像虐貓團伙乾的事哪!
思來想去,如羽那不大靈光的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一定要給自家貓主子看好嘍。
阿福要是丟了,她豈不得跟孟姜女似的哭倒長城呀。
然而她家貓主子依舊一副老神在在氣定神閒的模樣,似乎一點兒都不為自己的貓身安全擔憂。
這就是傳說中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假太監如羽癱在沙發上拿起手機翻閱相關報道。
隨手一刷,丟貓的報道鋪天蓋地。
“扒一扒那些個走丟的貓,今天,你也是丟貓族嗎?”
“震驚!丟貓事件再度升級,警察叔叔全城尋貓!”
“薛定諤重出江湖,養貓的人家鎖好門窗沒?”
“貓啊!你打哪兒來,欲往哪兒去?”
“陰謀?陽謀?玄學大師為您分析丟貓事件。”
網上的訊息五花八門,針對此次丟貓事件撰寫出來的報道也是千奇百怪。新聞撰寫應該秉持的“嚴謹,準確,真實”三原則完完全全給丟到爪哇國去了。
如羽隨手翻了翻下面的評論,網友的腦洞頗大,大到可以裝下一個地球。
一條充滿玄學氣息的評論搶佔了一樓,眾多網友紛紛點贊。
“此次丟貓事件疑點重重,完全參不透作案者的動機。若說是薛定諤團伙乾的吧,一晚上的時間足夠斷條胳膊缺條腿了,可貓找回來了,啥事兒也沒有。所以也不能啥屎盆子都往虐貓團伙身上扣。
若說是貓販子謀財,這些貓不得給販賣去哪個城市裏狠賺一筆啊,也沒回來的可能不是?
當然也沒可能是養貓的人家惡作劇,畢竟沒人閒得蛋疼去戲弄警察啊,那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一起沒有任何動機也尋不到任何理由的大型丟貓事件,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小鬼作祟。
這個世界遠沒你想象的那麼科學!
測字看相算風水,畫符驅鬼招離魂。
需要的請加扣扣。”
這莫不是一個披著福爾摩斯外衣的江湖騙子吧。
如羽目光定定地落在這條評論最後那一串異常醒目的數字,只覺得頭頂無數道天雷呼嘯而過,雷得她外焦裡嫩。
如此賣力地宣傳封建迷信,真的不怕被封號麼?
不得不說,如羽有點兒給這種勇於為玄學獻身的大無畏精神感動到了。
啥也不說了,如羽徑自敲出六個六送給這敢於與科學的世界觀公然叫板的勇士。
作為新時代的四有青年,她雖不才,沒能給和諧社會建設添塊兒磚加片兒瓦,但基本立場還是蠻堅定的。
如果真有超自然生靈的存在,她家聰明得跟個小精怪似的阿福不該先給她變個身看看?
晚飯依然給董壬承包了,如羽不用勞動,便縮在沙發上思考自家貓主子未來一段時間內的貓身安全問題。
防範工作必須得做好,只是從哪裏防範起呢?
整天縮在家裏是安全,可是縮得了一時卻縮不了一世。
這案子警察尚未破獲,而且迷霧重重的,誰知道它會在未來的哪個月的哪一天裡水落石出?
萬一遙遙無期呢?
楚楚見如羽眉間皺起溝壑,一副苦大仇深的苦相,想了想,還是開口勸慰道,“你平日裏把阿福看緊點兒就行了,誰還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把貓偷走不成?”
理是這個理兒,可她還是該死的在意。當時撿到阿福時它那血肉模糊的樣子仍歷歷在目,誰也不知道阿福之前經歷過什麼。
這個懸而未決的案子就像一顆石子,把如羽心湖裏一直深深埋藏的隱憂攪動起來,讓她不得安枕。
她甚至有一種不靠譜的直覺,或許這次的事從一開始就是衝着阿福來的。
“楚楚,你說這個案子裡丟失的都是清一色的白貓?”如羽目光復雜地看向阿福,再一次確認道。
楚楚聞言,點了點腦袋,“是啊。報案的人家養的貓都是純白的,沒一根雜毛的那種。”
頓了頓,她發出一聲長長的感慨,“現在的變態犯事兒都挑物件的,也是稀奇。”
“變態?”如羽疑惑。
“不變態能幹出這種事兒啊!”楚楚玩著手機,有一搭沒一搭道,“現在不是流行什麼手控聲控顏控反正就是各種控的麼,指不定犯事兒的人對白色有什麼特殊情結。”
如羽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絕妙的主意在腦袋裏一閃而過。
接著,就只聽如羽激動著聲調道,“你說,我給阿福染個毛怎麼樣?”
對啊!多簡單的問題,只要阿福不頂著一身白色的毛髮招搖過市,一切問題不都迎刃而解了嘛!
楚楚:……
難得何二聰明瞭一回。只是這主意聽上去怎麼這麼不靠譜兒呢。
她艱難地開口,試探著問了句,“你準備給你家貓換個啥毛色啊?是不是還得帶去寵物店做個造型?”
如羽腦袋甩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忙忙疊聲拒絕,“寵物店目標太大,太不安全了。”
接著她神秘兮兮地湊到楚楚耳邊悄聲道,“我打算自己動手。”
自己動手?真是好有志氣。只是作為一個手工廢柴能不能對自己有個清晰的定位。
楚楚差點兒噴茶,一臉地不可置信,“你覺得你可以?”
如羽實誠地搖了搖頭。
“楚楚,我覺得我需要你的幫助。”她眼中閃爍著小星星,一臉的期待。
被閨蜜全心全意信任著的楚楚頓覺壓力山大,給如羽這異想天開的念頭驚訝得以至聲音都變了調,“我連頭髮都沒給人染過,你讓我給貓染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