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餐廳的時候，並沒有想象中那久違的和。諧氣氛，率先迎接我的反而竟然是陳森與李牧的又一次對峙。

    “李先生，你可以不聽我的，但請你不要隨意散播謠言，不然的話，我告你誹謗。”陳森平和的語句下，潛藏著股股上涌的怒意，即便我這個剛剛走入進來的“新人”也能感覺得到。

    “誹謗？除非是你心中有鬼，不然的話，你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有鬼？我問心無愧！”

    “那你反應那麼大幹嘛？”

    “這和你有關係嗎？李先生，你是警察？不是吧？看你的年紀，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吧？小小年紀，管的事情別太寬。你媽媽沒教過你做人的基本原則？”

    “你這不還是理虧了？陳醫生，看來我真的是不得不對於你是否屬於一位正派的醫生這件事兒提出質疑了。”

    李牧不知為何，緊咬住這點不鬆口，看架勢吃定陳森了。

    “我不是正派醫生？我警告你，你可以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職業。”

    ......

    “他們怎麼了？”我小聲地將正在看熱鬧而發出無奈感慨的秦青明叫到了身前，詫異地問道。

    我才離開這麼一會兒，回來怎麼就變成這種情況了？今天好不容易有點好事發生，氣氛本不應該這麼緊張的。“這是又發生什麼了？在我不在的期間。”

    此時餐廳裡面僅有五個人，除去我們四人以外，就剩一個神經兮兮的趙妍，趙老太太。她正抿著自己乾癟的嘴唇，似笑非笑看著眼前爭吵的二人呢！剛纔見我來了，還主動朝我咧開凹陷的嘴巴，笑了。

    餐廳裡也沒別人，不至於吧？“這是又爲了什麼吵起來了？趙妍和你都不像是能引起話題的人，難道是他倆閒著沒事又開始拌嘴玩了？”

    自從邱月死後，李牧這個傢伙就沒消停過，隔三差五就找我、陳森的麻煩。除了我們兩個，其他人的麻煩他找的倒還真是不多，幾乎沒有。換句話說，誰在這樣的為難情況中鎮定自若，主動為大家出謀劃策，他就出動去攻擊誰。簡直不要太奇怪。

    “我也納悶，不過今天這事兒的確是李牧先挑起來的......”接著，秦青明為我陳述了事情的大致過程。

    是這樣的：本來秦青明和陳森坐在餐廳裡一面閒聊一面等我洗完澡出來匯合。因為之前陳森提議過趁著大家都有所戒備，兇手不好繼續犯案這個黃金時機再次搜尋緣山莊，撞撞運氣。說不定正能碰見手足無措的兇手，我們也好將其拿下。

    正說著，趙妍先進來的，她是進來去餐桌上拿雜誌的。這些雜誌也是她前幾天管陳森借的，吃完早飯以後落在了這裏，應該是想看的時候就回來拿。這沒什麼問題。

    拿了雜誌以後，趙妍就安靜地坐在一旁翻看，時不時抬起頭對著正在商討搜尋地點的秦青明與陳森投去善意的笑容。

    （雖然我認為趙妍有點神經兮兮，特別是非要我去護送她這點最奇怪。不過秦青明覺得她是個很友善的婦人，我也不想和她因為這點小偏見展開糾紛，隨他去吧。）

    再次之前都好好的，但說著說著，聊著聊著，李牧晃晃悠悠地進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朝著餐廳走了進來，正經過陳森與秦青明的身邊，也恰巧聽到了他們二人的談話。

    “呦，陳醫生又這麼積極啊！”李牧挑釁著。

    “怎麼？事先說好，今天沒時間搭理你。”

    “別介啊，你不搭理我，我多沒意思。說說看，讓我聽聽你的餿主意，又有多少種坑人、害人的方式，說出來聽聽。好不容易消停會兒，您是真坐不住啊！怎麼地？擔心我們死得慢？主動去找兇手送死？”

    “你願意去就去，不去也沒人管你，別挑事兒。”陳森只想一心快點結束對話，每次和這個傢伙嘮嗑腦仁都疼。

    李牧冷嘲熱諷地說著：“哼。哦，呵呵。”

    見陳森不搭茬，他繼續找事兒：“誒呀我就納了悶，你說好端端的旅行，怎麼就碰到連環殺人案了呢？這得多背的點子啊，招誰惹誰了呢？”

    “這話讓你說的，誰點子好？”

    “呦，陳醫生，您還知道點子不好呢？您說不好也就算了，主要是身邊總有人鼓勵著大傢伙勇於挑戰這不好的命運，嘴裏麵說著想帶領大傢伙離開這兒的話。結果呢？人是越死越多，一共十一個人，死三個了。啥時候是個頭，還沒準信。完事這人這會兒還有臉給大家出謀劃策呢？”

    陳森將牙齒咬得咯咯響。他從嗓子眼裏麵擠出了一句話，“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沒啥別的意思，”李牧上揚著下巴，用一種蔑視的眼神瞪著陳森，迴應道：“就是想說什麼呢！我就不相信，一個人要是一心樸實地想做好事兒，怎麼會將事情越做越糟糕呢！”

    “你話裏有話？”

    “我可沒。只不過前兩年在網路上看到了很多不良的黑醫生，淨做些違心的事兒。我是聯想，聯想到您這位一心想做好事兒，卻把事情越做越糟的好心醫生。對哈，你們都是醫生，這不就說明問題了嗎？”

    “李牧，我滾你，大爺！”陳森爆開了粗口。

    ......

    “然後，陳哥，就是你看到的這幅樣子。現在這兩個人沒打起來，已經算是好的了。”秦青明頗為無奈，一臉的鬱悶，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我聽後心裡對於李牧這種挑釁的行為也是厭惡非凡。不過在這個關鍵的節點上，就算想把他碎屍萬段，也得等這件事兒平安、圓滿地完成以後，總不能現在出內訌，讓兇手看笑話吧？所以，我還是保持著冷靜，在心裏面思忖著到底該如何將二人調節開來。

    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陳森平時那麼不苟言笑，冷峻的一個人居然也會爆粗口？這挺新鮮。不過也是，仔細想想，李牧還是挺可惡的，這不屬於侮辱人的職業嘛！

    等等！我的腦海中突然劃過了一陣乾啞的嗓音，當場令我冒出不少的雞皮疙瘩。

    我突然沒由得想起來了這麼一句話，“你是唯一一個罪孽不深的傢伙。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去找尋一下這些倖存者們之前做過哪些事兒吧......”

    倏地，我陷入了深思中：陳森為什麼會在李牧那句話之後暴跳如雷，做出與自己性格完全不想符的事兒？這好像是個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