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的想法
秦青明眨了眨自己那充滿智慧的圓眼睛,就在我話音剛落的一瞬間,他的瞳孔放大了起來,眼皮也隨之向上拓展,撐開了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我都忍不住替他那圓滾滾的眼珠擔憂,可千萬別滾落出眼眶。
“陳哥!”
我知道他要說出什麼來,所以提前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將食指放在了唇邊,輕輕地“噓”了一聲。
緊接著,我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小聲點。有的話我們兩個人之間說說就可以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那時候就是覺得有的話還不能同外人說。畢竟陳森就在距離我們沒有多遠的地方,如果秦青明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語氣,導致說話的聲音提高了,從而驚動了他,那麼很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在我看來,兇手既然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線索,那麼也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我眯起眼睛,注視著秦青明的臉,用眼神示意他替我說出我的瘋狂想法。
“那...難不成是?”
“沒錯,說出來,你懂我想說的。”我鼓勵著秦青明往下說。
“陳哥的意思是,兇手在離開的時候並沒有走門,而是選擇......”他忽地皺起露出了一臉的驚奇,不確定地問我:“走別的地方?還有嗎?”
“有沒有現在不敢說,但是我覺得很值得去一探究竟。”我正色緩緩講道。
“我們怎麼辦?”他問道。
我低下頭略微思考了片刻後,繼續以一種微弱的聲音講道:“看我臉色行事。”
看出了我的用心,秦青明同我對視著點了點頭。
——
回到呂曉曉出事兒的案發現場,她的屍體果真還是完好無損地儲存在那裏,就連屍體周邊的被褥、枕頭都保持著一個正常的放置狀態。看來陳森果然很守信用的,沒有過多地去觸碰屍體。
不過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正常的屍體翻動是不可免的。不然即便陳森的專業知識再強,也無法僅憑藉肉眼就看出死者的端倪、無法判斷出更多有用的資訊。
這就夠了,能保證屍體的完好無損就可以了,作為一個知法守法的公民,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保護住了受害者最後的尊嚴。
那個時候,我單純地認為,只要挺到時間就夠了,後續過程會有人去做的......
“你們外面現場檢查的怎麼樣了?”
進去的時候,陳森正背對著我們弄著什麼,他半蹲在呂曉曉的屍體前,雖然沒有回頭,卻還是察覺到了我們的進入。
“別提了,根本沒有什麼有用的發現,正門處走了一圈,沒看到什麼可疑的線索,也沒發現有人留下的痕跡。想必僅靠我們這種業餘人員在沒有專業裝置的支援下,很難輕易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我半嘆氣半疑惑地說道:“你這呢?想必指望我們這兒得到線索是沒有什麼可能性了。”
“馬馬虎虎,不過多少可以確定了我的依據,兇手確實是利用枕頭將呂曉曉捂死的。”他說著話轉過身來,半舉著的手中拿著一絲細細的纖維,若不是我兩個視力爆表的眼睛,怕是還真不能一眼看出他舉著手在幹什麼。
“從哪裏找到的?”
“她的指甲裡面,暫且從肉眼上便可以觀測得出,是屬於白色枕頭上面的東西。線條纖維與枕頭上的線頭是一樣的顏色,粗細暫且看來也是完全相同。可惜沒有什麼儀器裝置,不然能得出更精確的資料。”
我點點頭回答說:“這就夠用了,已經判斷出兇器了。”
“還不僅如此呢!”陳森微微一笑,看著我的表情上有些得意,“我初步檢查了一下呂曉曉的渾身上下,你猜怎麼着?一個驚人的發現。”
“什麼發現?”我與秦青明異口同聲。
“看你倆這猴急的性格。”陳森說著,輕輕撩開了呂曉曉的褲腳。
因為她穿著的是那種寬鬆的睡褲,所以褲腳很輕鬆地就被他給掀了上去,露出了面板有些粗糙,粗壯的腳踝與小腿。
“你們看,”他指著呂曉曉那並不動人,一點都不具有魅力的小腿說道:“上面沒有一丁點變色的痕跡。這就說明了,生前並沒有經過劇烈的反抗。”
“能確定嗎?僅憑一個腳踝?”我有些不相信這樣敷衍的勘察結果。
陳森搖了搖頭,笑著說:“當然不僅如此。我還檢查了肚子與手腕,還有前胸及後背,若不是嫌麻煩,我就給你們重新檢查一遍。當然了,你們要信不過我的話......”
“得得得,信得過。”我急忙阻止了他還要重新檢查一遍的這個念頭,“死者為大,就讓她暫且消停、安息吧!你接著往下說。”
“所有我檢查的地方,都沒有任何因力道而促使面板變色的痕跡。”陳森凝重地說道。
“那這又說明了什麼?”秦青明不解地問。
沒等陳森有所回答,我明白過來了他的意思,便回答說道:“進一步證明了和邱月、張長偉死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反抗過的痕跡。”
陳森點了點頭,秦青明的臉色瞬間黯淡了下去,蒙上了一層心驚的灰色。
看來我們之前的判斷果真沒有錯,兇手都是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動手將這三人殺掉的,誇張點說,這三個人都是在毫無準備措施的情況下,就稀裏糊塗的死掉了。
那......既然這樣的話,“兇手是怎麼做到的?”
“這我就不知道啦!要是你讓我解刨一下屍體,說不定能透過胃裏麵的食物殘留,得出一個好點的結果。”陳森有些遺憾地說著。
我態度還是像之前一樣堅決:“不行,這個肯定不行。其實我不讓你解刨屍體一是爲了保護屍體的完整,二也是防止細菌的進一步滋生,你是醫生,能懂我的意思吧?本來防止屍體就容易引起腐爛,你在這裏解刨造成的大流血,更容易進一步令細菌繁殖了。”
“好吧好吧,你贏了。”陳森一攤手,認輸了,他知道他說不過我。
藉此機會,我朝著秦青明微微地點了點頭,準備悄悄進行我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