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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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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屍體調查

    在某一時刻,空氣似乎都凝固了,緊張壓抑的氛圍中,我隱隱約約有些喘不上氣來,好想說些什麼出口,卻始終無法成功。

    陳森對著呂曉曉的屍體進行著無聲的哀悼,安晨再進屋之後見到了屍體,便嚇得花容失色,轉身就跑,早就已經不知所終了。我與秦青明對視了幾眼,也沒有任何人提出去尋找她的話題。

    那時候的我腦袋很亂,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是什麼,明天又在哪裏。而且正是因為這樣,我已經連面對屍體時應有的心慌感,都體會不到了。更何談安晨的去往?根本無心關注。

    趙妍與劉大鵬也沒有任何的舉動,二人傻傻地看著死去的呂曉曉,臉上不由得劃過一陣悲涼。

    “他們是聯想到了自己?亦或是......”我不得所知。

    不過隨著安晨的跑遠,屋子裏除去我、李牧與秦青明之外,其他的人年齡大體上相差無幾,看到這樣的場面心中會有些觸動也是難免的。

    年齡相差無幾的人,轉眼之間便天人永隔了。

    稍稍調整好了心態,我脫下了鞋子,踩上了榻榻米火炕走近到陳森的身邊(這是一種禮貌問題,即便人已經死了,但是生前用來睡覺的地方也不能隨意踩,踏)。

    我輕聲詢問陳森道:“請節哀,能確定死亡原因嗎?”

    “窒息。”他的回答簡短而倉促,由於低著頭的關係,我並無法察覺出他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

    秦青明跟著我走了上來,皮鞋踩在榻榻米上傳來了沉悶,乾澀的擠壓響動。

    “陳哥,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我蹙眉看著秦青明,將陳森的回答告訴了他:“窒息。”

    “窒息?怎麼會呢?這也沒有被人勒住脖子的痕跡啊!”秦青明大吃一驚,又朝著我的方向走近了幾步,躥到了屍體頭顱頂的方向。

    他指了指呂曉曉勃頸處,不解地問道:“陳醫生,窒息而亡的人怎麼說脖子處都應該有勒痕纔對吧?可這兒還真是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陳森不說話,誰也看不出來他低落的腦袋上,正閃動著怎麼樣的神色。

    我回答說:“你說的那是被勒死,從而導致的窒息身亡,如果是被捂死的話,脖子上不會留有勒痕。具體的表現我不清楚,不過既然陳森醫生說是窒息身亡,從而勃頸處又沒有被勒過的痕跡,那我分析應該是被捂死的吧?”

    我似答,又似問,期待著陳森的迴應。秦青明大點其頭,似乎被我一語驚醒了夢中人。

    不過——我的話音剛落,我自己卻不由得擰起了眼神,心裏面陡然間增添了一份不安,這種死法倒是與蘇雅臨死的時候有幾分相似。都是窒息引起的,不過蘇雅倒是的的確確被人給勒死的。

    “算了,只不過是自己多心罷了,根本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死法,怎麼可能會有相似之處。”我懊惱地撓了撓頭,不動聲音地舔了一下嘴唇。

    秦青明盯著呂曉曉那張已經沒有了生機的臉看了半天,忽地又一次開口提出了問題:“陳醫生,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她是窒息死得?如果是捂死的,那麼兇器呢?”

    “我的話還不足以是證據嗎?”

    陳森還是低著頭,即便這會兒我就挨着他的旁邊以同樣的姿勢維持著半蹲,可還是無法觀測出他的表情。“至於你問的兇,器也很簡單,就是枕頭。”

    “枕頭?”我、秦青明、劉大鵬三人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不然這個屋子裏,還有更好的兇器嗎?”陳森以波瀾不驚的口吻問著:“呂曉曉的房間一向很乾淨,這或許是出於護理工日常養成的習慣吧。這房間裡面幹,乾淨淨的,兇手若是想翻出一件東西將她捂死,那麼只有唾手可得的枕頭了。”

    聽到這兒,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時間已經不早了,記得我突發奇想跑過來的時候,正是因為無名的心慌鬧得我半夜睡不著覺。

    “死亡時間能夠初步鑑定出來嗎?”我問,當然是問陳森了。

    “十點鐘前後。”

    “這就對了,看來兇器應該就是枕頭了。”我看著秦青明,解釋道:“正是睡覺的點,而且房間收拾的這麼幹淨,一時間想找到別的兇器還真是有些麻煩。所以,枕頭是個很合理的推想。”

    秦青明站起身子,將放置在炕上的三開門衣櫃依次開啟,裡面也都是放置的整整齊齊的被褥,與呂曉曉的一些私人衣物,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挺大的內部存放空間,顯得空空如也。

    “看來,確實如此了。”他點了點頭。“不過陳哥,我有一件事兒不理解。”

    秦青明看著我,我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她,”說著,他指了指呂曉曉的屍體,“死前有沒有掙扎過呢?或者,有沒有呼喊過?”

    這個問題如同一把敲開我心的鑰匙,本來逐漸趨於緩和的心情隨著開啟,各種不安的情緒便又要開始翻涌了,我感覺得到。

    沒錯,秦青明問的這個問題很刁鑽,同樣也很值得思考。呂曉曉有沒有掙扎過、呼救過呢?看著她那安詳死去的臉,與顯得並不糾結、猙獰的十指,一時間我又隱約有些迷茫了,窒息而亡的人居然這樣平和,是不是也太過於詭異了?

    難不成,兇手行兇之後又特意擺弄好了現場?嗯,的確也有這個可能,但我決定還是先聽一聽我們這裏的專業人士怎麼說吧!

    “陳——”就當我要針對此事,向陳森做一個詳細詢問的時候。

    陳森居然猛然間抬起了頭,昂起自己那削尖的下巴,用一種充滿了仇恨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我。

    “呃?”我一愣,不知如何開言。

    “陳森,你這是什麼意思?”察覺出了眼神中的不善,我有些不爽。

    陳森繼續盯著我,怒火不減。而且,他竟語出驚人:“陳桐,呂曉曉死了,這是不是在你的掌控當中呢?”

    一句話,剎那間我便成爲了房間內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你,你什麼意思?”我察覺到了眾人並不友善的目光,暗叫一聲“大事兒不好!”

    擔心的事兒,終於發生了,呂曉曉的死果真引起了大,麻煩。可令我不曾想到的是,第一個陷入這麻煩事件中的人,居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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