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聞聲趕到，陳森、李牧、安晨、劉大鵬，就連趙妍都朝著我的身旁聚集靠攏了過來。秦青明的確是很賣立氣，將除了張春華以外的同行者們都喊了過來。

    “裡面怎麼樣了？我聽青明說，出事兒了？”陳森大老遠奔來，一見到我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茫然地看著他，指了指面前的房門無力地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我的確是很認真地在叫門，可裡面確實沒有一絲絲的迴應。

    “如果不出意外......”我如鯁在喉，不忍心繼續往下說。

    那個時候我已經意識到了，這種話一旦說出口，眾人間就連表面的合，諧，通力合作的關係都將不復存在了。

    “怎麼？你說啊！”陳森冰冷地看著我，如同無私的審判場，而我就像是等待著辯護的被告一般。

    “陳哥！”

    從秦青明擔憂的眼神中，我能夠領會出他想要對我傳達的意圖——有些話不能說。

    可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不說也早晚會被問到，這世上所有的事兒不都是紙包不住火，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嗎？

    沉思了片刻，我最終還是下了決定。“或許，真的出事兒。”

    “怎麼會？呂曉曉出事兒了？騙人的吧？”

    我看得出陳森的目光有些晃動，那一刻，我相信他的內心一定是受到了震動，不然的話，一個人的目光是不會出現如此大的起伏。雖然不清楚他對於呂曉曉保持著一種什麼樣的態度，但作為一個正常人，他也一定能夠察覺出呂曉曉對於他的心思。

    我不相信這樣的人面臨危機的時候，陳森這張嚴肅的冰塊臉還能像往常一樣淡定。

    他回答的時候有氣無力，遠沒有之前和我們交流時的自信在內。其餘人也因為我的這一句話，變得眼神渙散遊離，搞不清楚心裏究竟在思考著什麼。

    “你說裡面的人出事兒了？”中午見到劉大鵬的時候還在翻酒喝，這會兒他就已經有些微醺了。不過好在喝得並不多，倒也算清醒，說話的時候還是很清晰的。

    “對，我已經砸了半天門了。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我對著呂曉曉的房門指了指，示意隨便來。

    其實說句心裏話，此時此刻我倒是真心希望有人能把房門砸得震山響，順道把裡面的呂曉曉給喚醒。我倒是寧願像中午面對劉大鵬的時候那樣，發現原來一切不好的猜想，終歸是虛驚一場。

    因為一旦事情如同我料想的那般發展，所有的事兒，一定會發生質的變化。多麼希望有人能夠出現打破這份現實，可惜並沒有如我所願。

    劉大鵬聳了聳肩膀，似乎並不打算做出任何的嘗試，他選擇了放棄，而陳森也沒有流露出任何其他的舉動。

    “青明，咱倆嘗試著把門踹開。”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莫不如動手把門開啟，瞧瞧裡面的情況，再做定奪。

    秦青明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我始終堅信，他會毫無保留地站在我這一面兒。

    我們兩個走在最前面，直麵呂曉曉的房門，陳森、李牧二人跟在我們的身後，隨時準備伺機而動，劉大鵬、安晨陪在趙妍的左右兩側，距離我們有著三步左右的距離。

    “哼！”秦青明看著劉大鵬愈發不順眼起來。

    “好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動手吧，別合計別的了。”

    “三、二、一！”

    口號齊齊喊出去的那一刻，我與秦青明一同抬腳，“砰”的一聲踹在了堅，硬的房門上，感覺得出呂曉曉的發生了輕微的抖動，卻沒有達到想象中的那樣足以推開的地步，門也沒有被我們這強有力的一腳踢飛出去。

    “再來！”我與秦青明對視了一眼，心中齊齊默唸。

    “砰”的一聲，就又是一腳，這次房門終於如同湍流中的扁舟那樣，漫無目的。並柔，軟地向後倒了過去——門終於被踢開了。

    我回身看去，陳森早已經是迫不及待，就在門開的一瞬間，他搶過身位從我與秦青明的身子中間擠了過去。李牧與我們兩個緊跟著也跑了進去。

    “喂，呂曉曉......啊！喂喂、你醒醒！”

    我聽見了陳森略微有些無力的呼喊，聲音的來源就在我們視線直射過去卻看不見的拐角裏屋。

    果然還是出事兒了！我的雙腿不由得有些發軟，腦袋裏“嗡嗡”亂響，嘈雜的聲音擾亂了我正常的思維。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切還是沒能如我所願。

    呂曉曉的房間佈局同我的房間不一樣，裡面有很多彎彎繞的小房間，日式的風格很足，內部房門盡是一些拉門，聲音來源處的拉門內部空間並不大，差不多隻有十五平方米大小，這在整間屋子中所佔的面積比例或許不足百分之五。

    走入裡面，除去一條長為三米，寬不足半米的空間之外，其他的地方均被改成了日式火炕，上面鋪滿了榻榻米。在炕頭的位置上，還放置了一床三開門的衣櫃。

    呂曉曉睜著眼睛，面有不甘地躺在炕上，早就沒有了靈氣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潔白的天花板，似乎在哀述著生前沒有說出口的遺憾。那張佈滿了橫肉的臉上，所有的五官，除去那張發紫的嘴唇之外，我模糊的眼睛已經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陳森半蹲在榻榻米火炕上，處在她的屍體側面，閉著眼睛，臉上的神情很是肅穆。其實我當時很想開口安慰他幾句，不僅是我，我估計秦青明也好，就連李牧他們也一樣，也想試圖說出那句：“節哀順變。”

    可是，最後、最後，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第三位死者終究還是出現了，正如同我所作出最壞的料想那樣，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我不知道這次發生的事件會給今後帶來什麼具體的影響，但是我已經隱約猜到了，這件事兒一定會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緊張、恐慌的情緒，隨著第三名死者——呂曉曉的到來，一定會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人與人之間的矛盾裂痕，即將進一步展開。而且，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慨：“誰也說不好，這會不會最後一次？”

    兇手，還會有下一個目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