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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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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舊報紙

    拿著這份明顯已經上了“年紀”的報紙,我失意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裡,明明已經做好了同李牧辯論到底的打算,可這份報紙上的報道卻讓我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陳森,真的是壞人,嗎?

    ......

    “陳先生,回去考慮好了之後再做出決定,到底該怎樣面對我吧!還有,我雖然不是萬事通,但就這件事而言,還是比你懂得要多。可現在因為有難言之隱,所以我無法言說,不過我請你記住,記住一點,我不是壞人。”李牧將報紙拿給我時,補充著說道。

    面對他這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辭,我不由得向他瞥去了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因為我給你了報紙,”李牧指了指我手中的報紙,露出了一絲微微上揚的嘴角,聲音愉快地說:“幫助你看清楚了陳森的為人,還不夠嗎?”

    我搖了搖頭,“不。”對於他的說法我纔不會如此輕易就相信,真把我當小孩兒哄?

    “為什麼?”他問道。

    我聳了聳肩膀,很輕鬆卻又不失嚴肅地回答說:“李先生,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覺得我會輕易相信別人的話嗎?危機四伏,我很想告誡自己不要隨意猜忌別人,可眼下的局勢又有誰能讓我真心實意地相信呢?別說你們,就連青明我甚至都有些隱隱約約看不透他的嘴臉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可這種思維卻令我警覺,它時刻叮囑著我,不能隨意相信任何人。”

    “那你還相信陳森。在我給你展示這條訊息之前,你沒有現在這樣失落。是因為對於陳森抱有信任,感覺自己的信任受到了欺騙嗎?”李牧語氣堅決地反唇相譏。“總歸到底,是你太單純了吧?”

    他以為他看透了我的想法。然而,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我卻一口給他回絕了:“並不。我並沒有完全信任他,我之前就說過,我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但我更不會無緣無故去懷疑誰。只是,陳森與我想象之中的那種人物的差距在現實的暴露下,清晰地越來越大。”

    “就是難免有些失落,僅此而已。”我點著頭。

    “這麼說的話,看來我之前在陳先生的心目中果真是個反派了?”李牧又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酒。

    杯中酒,越來越少,只剩杯底的薄薄一層,在奮力地搖曳著。

    他搖動酒杯的動作相當之嫻熟優雅,身上高貴的氣質得以展示的完美無遺,清冷與儒雅的碰撞為這樣的李牧平添了些許的魅力。

    我搖著頭笑了,有些無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否認了他的想法,“我可沒說。只是,沒有那麼好罷了。”

    “是嗎?那樣也不錯,反正我也不喜歡和你們這樣的人有過多的交往。”他說的話很不令人愛聽,真的懷疑這個傢伙是故意說出那麼不好的話,還是情商不夠高,一說話就惹人生氣。

    “總之,”他站起了身子,從窗臺上跳了下來。沒有穿鞋,赤著腳地踩在冰涼的地磚上。“不要再誤會我了,我只是單純地不想同你們說話,特別是不想和陳森這個問題人物說話。我不是兇手。”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就算自己再不想承認,也得開口做一番解釋:“我知道你不是兇手,一直都知道。而且,希望你能理解,我也沒有想針對你。是你自己太不配合。”

    “好吧,我也不想和你浪費那麼多口舌了,可以走了嗎?我想休息了。”他衝着門口的方向一伸手,做出了送客的態度。

    我還不是一個不知趣的人,今天的交談到處為止還是比較輕鬆的,並沒有涉及到太壓抑的話題,雙方間本來有些緊張的關係處理的也還不錯。既然對方已經下達了逐客令,我又有什麼理由繼續在此久留呢?

    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股腦地鎖上了門,也拉上了窗簾,將所有能同外界產生聯絡的東西統統用自己的方式給封鎖了起來。那份被我從李牧房間裏帶回來的報紙,被我狠狠地摔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呢?陳森居然有過這樣的過往......”我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可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下以後卻發現痛感是真實的。

    我能相信李牧嗎?可眼下不相信也不行了。證據確鑿地擺在那裏,我又該怎麼說?被弄得心煩意燥,我完全喪失了接下來的方向。

    如果繼續相信陳森,我自己則會想不開,心中被那篇報道所留下的顧慮勢必會影響到心境;而不相信陳森的話,無異於在危急時刻又往火上添了一桶油。進退兩難,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還有,李牧真的就能放心嗎?在他那兒待了這麼就,說到最後也沒從他口中套出什麼話,更沒有實質性地改變他某種思想。我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繼續厭惡著陳森。

    最主要的是,我完全沒能將他隱瞞在心裏的秘密套出來,這就非常失敗了。這等同於我去了他房間裡一趟,然後將自己總結歸納出來的情況說了個七七八八,最後毫無所獲地被人給攆出來了。

    “這也太失敗了吧?”我暗笑自己的無能,低下頭正看到了落在床底下的那篇報紙。

    不知為何,我突然間產生了濃濃的興致,低下身子伸手將它撿了起來,拿在自己的床上。由於光線太暗,我扭亮了床頭燈,淡黃色的光芒正灑在每一個印刷出來的文字上,黑色的字型有些顯眼了。

    緩緩地,我一字一頓地重新讀著,重新溫習著之前才令我的心態發生了巨大改變的那些訊息。

    X省某位記者的供述:我省第一醫院,早在三個月前,在一位名叫陳森的醫生執刀下,發生了一起醫療事故。雖然院方想要盡力隱瞞住這個訊息,可患者家屬似乎並不買賬,堅決將醫院告上了法庭,據說患者是名16週歲的年輕姑娘,幾日前出了車禍.......

    讀到此處,我就停止了,再也無法繼續往下讀。車禍令我不知第幾次想到了我的亡妻,而且時間居然都是如此的吻合:最後,報紙落款的日期是,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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