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目標就是我們
“兇手想殺掉他認為有罪的人。”我篤定地說道。因為之前同那個乾啞的聲音透過話,所以說起來還是十分有自信的。
“可是這點誰都知道吧?完全看得出來,兇手已經這麼做了啊!張春華已經死了,下一次的人選很有可能就是劉大鵬,所以我才提議將劉大鵬捐給兇手。”秦青明說得理所當然,單純的樣子果真不出我所預料的那般。
只不過他還是沒有看到更深遠的地方,他肉眼所見的只是表面現象罷了。
陳森見我對於秦青明的所言完全不感興趣,當即眉結一擰,似乎知曉了我心中另有隱情。冷峻的臉頰微微有些抖動,情緒上多多少少出現了波瀾。“陳先生,”這三個被他說得一頓一頓,“你還有什麼別的想法?”
他的話說完。旁邊的秦青明,眼睛瞬間放大了許多,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別這麼驚訝,你以為你說的都對?”
他這幅樣子令我覺得有些好笑,我便笑著問他。
“不,不對嗎?陳哥你之前所說的這些問題的確都是明眼人可以看出來的。”他完全沒有理解我話裏有話。
陳森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內心中的疑惑,雖然面上不露聲色,可談吐間已然變得有些期待:“你知道了些什麼?陳先生,難不成你曉得了更深遠的東西?”
話已說到此處,我沒有必要再往下賣關子了。旋即點了點頭,猶豫片刻後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可是我認為也不無道理。兇手不單單是要懲罰有罪的人,最主要的是,他想懲罰我們。”
——
“啊?”
“什麼意思?”
面對我的語出驚人,秦青明與陳森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渾身上下就如同觸了電般敏感。
他們這種劇烈的反應我多多少少已經做好了些準備,於是趁機做出了雙手下壓的姿勢輕笑著安慰道:“二位先別激動,雖然聽起來有些誇張,甚至說有些不切實際,可我覺得這種猜測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哪種?”
“陳哥,你到底想說什麼就快說吧!”從秦青明圓圓的眼睛裏迸發出了熾熱的注視,烘烤著我的內心。真是個急躁的傢伙。
想到此處,我又微微有些動搖了自己剛纔還堅定的信念,因為我完全不清楚自己做出的推論是否合理。
“咳咳,”我點著頭,清了清嗓子,認真地丟擲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首先,二位,我想問一句,你們認為自己犯過罪嗎?或者說,犯過重大的錯誤碼?就像誰都讀過的那本《無人生還》一樣,裡面的故事人物雖沒犯罪,但也是犯過重大錯誤的。你們覺得,自己有過嗎?”
秦青明面對我的問題顯然很不理解,立即矢口否認:“當然不會有,陳哥,我是什麼人你不明白?不清楚?跟了你這麼久,弟弟什麼樣你最知道。”
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因為面對他現在的急躁,只能這樣做。“那你呢?陳醫生?”見他埋頭苦思著,樣子十分認真。
陳森沒先開口就否認自己犯過錯誤,而只是單純地搖了搖頭,空洞的眼神揭示著他還在回憶。
如此認真的樣子倒是令我不由得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微微的懷疑。但只片刻以後,我就想通了,至此愈發堅定自己的信念。
“沒有,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人生這幾十年以來所有能夠想到的細節,不會有的。”直到現在,陳森纔開始為自己徹底展開辯論。“所以,陳先生,你這麼問我和秦先生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果然問到了核心內容,我大肆地吞嚥兩口唾沫,講出了自己那突如其來的判斷。
“我們都認為自己沒有犯過錯誤,可被殺掉的張春華曾經辦過錯事兒,作為她的丈夫,劉大鵬自然也參與進來了。而且經我們一致的討論研究,劉先生極有可能是下一位目標,那麼這兩位犯過罪行的人到此為止都成爲了兇手要除掉的物件。”
“是的,沒錯,所以你這就懷疑到了我們的身上?”陳森有些感慨我的草率。
看著他微有不滿的臉色,以及秦青明迷惑無助的眼神,我苦笑著解釋道:“不。或許你們誤會了,我剛纔一直在說,兇手不單是想懲罰有罪的人,最主要的是懲罰我們。”
“陳哥,”秦青明抱怨道:“你現在說話怎麼像個哲學家了?完全聽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吧?”
我沒理睬秦青明的愚鈍,眯起眼睛死死地盯著一言不發的陳森。其實我本可以有更直接的辦法告知他們,可對於那個乾啞的聲音存在這件事兒,只能我一個人知道。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纔想到這個辦法暗示的。
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麼樣。話說回來,我也是第一次聯想到這個結果的。以前也被那個乾啞的聲音給擾亂了視線和判斷。
“你——”秦青明震驚地搖著腦袋,口中不斷念叨著:“不可能吧?”
“說出來,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樣。”我繼續盯著他,鼓勵著他說出我期待的答案。希望這次千萬別讓我失望。
秦青明被我們弄得愈加迷茫,急促的脖子轉來轉去,目光不斷切換、遊離在我和陳森的臉上。
“你....陳先生。你、難道想說的是......兇手的目標就是......就是我們,而並非是因為我們犯過罪成爲了兇手的目標?”
“對!”
終於,終於有人體會到了我的想法,我忍不住拍了一下手。然後我才發現是如此的不適時宜,不由得聳聳肩膀,略表尷尬,只是這會兒他們二人誰也沒有心情來領會我的尷尬,聆聽我那沒有道理的拍手聲。
“陳哥,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青明,你聽我說,我也是突發靈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住殘酷的現實,但該說得還是得說出來,好讓他儘早做出心理準備。
“你總說將劉大鵬交給兇手,就能換取我們的平安,是因為兇手只殺罪人。可你們誰也想象不出來自己犯過什麼罪,甚至連自己犯的錯誤都找不出來,不是嗎?”我語氣咄咄逼人,完全不留給他反駁的餘地。
秦青明被我逼問的一時語塞,“可.......”吱吱嗚嗚也說不出什麼,“那你的意思是?”
“既然我們想不出自己被人囚禁孤島,慘遭陷害的理由,那麼為什麼不能說是兇手起初的目標就是我們呢?完全沒有理由的,就是我們。”陳森說著,看了我一眼,乾瘦狹長的臉上面無表情。
這纔是聰明人,我不由得點了點頭。“而且,”我又想到了一個新的點,補充著說了句:“我們之間說不好還可能存在著某種聯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