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明說得很有道理，我們不能把這樣精神狀態的劉大鵬一個人扔在這裏。那無異於坐以待斃。餘下的倖存者已經不多了，要是再被兇手給幹掉幾個，莫大的心理壓力會陡然間降臨。其實現在的我已經臨近驚慌的邊緣了。

    差一步，就即將墮入滿是死亡氣息的深淵。

    “不然，大家輪流在這兒看著他吧。”我說出了我這並不高明的主意，“總好過讓他一個人待著吧？”

    “可是，如果按照你這主意，那麼就需要兩個人。一個人肯定不行。”陳森的目光中透露著難以名狀的色澤。

    我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他說的沒錯。要是真想輪流陪伴著劉大鵬，就必須要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還不能輪流看護，必須全程保持著一致的基調，誰也不能先休息，誰也不能休息。否則，就有可能發生危險。

    有很多話，表面上我沒說出來，但實質陳森已經心知肚明瞭。透過那被人反覆動了手腳的鐘表，足以證明一件事兒：兇手很有可能就是我們這群人中的一員。正如最開始，陳森所預測的那樣。

    是誰，不好說。在我心中，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他們心中，我也一樣具有著嫌疑。只不過我和陳森誰也沒有挑明這層迷霧，彼此間都傻乎乎地信任著對方。至於像秦青明他們這些不明內情的人，我也沒有選擇講明。

    難得糊塗，有時候不知道更好。

    “為什麼啊？”秦青明果真是什麼都不知道，不明所以然地問著。

    我用和藹的笑容對他講：“有的事兒不知道最好，就像我剛纔和你說的那樣。所以，還是別問了。”

    “陳哥，既然是你對我這麼說了，那我就知道了。”秦青明一臉的嚴肅伴著真誠的光，“不過有一事兒我希望你能時刻謹記。我，是你最好的兄弟，你是我的大哥，有危險的時候，我一定會陪在你的身旁。那個時候，你不告訴我，肯定是不行的。”

    我心頭涌過一絲暖意，篤定地點了點頭。

    陳森在這個時候發話了，打斷了我與秦青明間的兄弟交流。“這個主意看樣子是不行，再想個別的辦法吧！”

    “那......那該如何是好？”我犯起了愁，“不單是面臨著這樣的危機。最重要的是，我們人手已經相當短缺了，除了我們三個以外，劉大鵬已經成這幅樣子，李牧更是早就與我們形同路人。至於趙妍，是個蒼老的婦人不說，還有些神神叨叨，都挺靠不上的。”

    “他們之前不也靠不上嘛！呂曉曉的事兒出了之後，就一直是我們三個在想盡辦法保護大家。其他的人呢？一直就在看戲，而且出了問題還一個賽一個心急地將理由推在我們身上。特別是李牧。”

    “陳醫生看來和李先生的樑子算是結下了，如果我們大家能活著出去，看樣子你們都能找個地方展開一場私人PK。”我打趣道。陳森現在只要是有涉及到了李牧的言論，必然是帶著很大的怨氣。

    不過這也不怪他，主要是李牧一直將懷疑的目光聚集在陳森的身上，而且還總說他是黑心醫生。特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樣的流言蜚語很容易令一個好人無端被輿論包圍，嚴重些會被毀掉。這樣的誣陷，別說陳森了，換誰估計誰也受不了。

    “先別生氣了，”我微笑間將話題拉了回來。

    “那些事兒等出去了以後在算賬也不遲。先得想個辦法看好這個劉大鵬，不然看他現在這種崩潰的精神狀態，早晚出事兒。”

    我不知道兇手下一個目標是不是他，可還是隱約不放心。這樣的人很顯然已經是處在絕望與死亡的邊線上了，一個不留神很難說會做出什麼事兒。

    “要麼給他關起來？每天送吃送喝？不給他關屋裏，關小廁所裡，以免臥室裏麵他找到什麼危險的工具。”秦青明提議，上揚的嘴角令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得意。

    他的提議不由得令我打了個冷顫，頓時連連搖頭，腦袋擺得像個撥浪鼓。“不行不行不行，這太不人性了，簡直就是限制人身自由。”

    “陳哥，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去哪管那麼多人身自由。”他寬慰我說：“看他的樣子，要是我們不管，自己過兩天也該完蛋了，人都有些傻掉了，我們說了這麼半天，他也不回答。這叫什麼東西？”

    “你說呢？陳森醫生。”

    秦青明見我還是有些躊躇不定，轉而陳森。陳森眉頭緊鎖，很顯然正糾結他的提議。

    怎麼說呢？其實我我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最開始聽了秦青明的話後我只是想弄出個辦法，簡單地保護一下已經臨近崩潰的劉大鵬。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秦青明這個圓頭圓腦，一向老實謹慎的傢伙居然會提議把人關在一個小廁所裡？真夠毒辣。

    真是有些讓我預測不到，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受教了。

    “如果爲了保護他，這是最好的辦法了。”陳森也終於看透了，點著頭表示贊同。

    三個人中兩個人都同意這個計劃了，我就算再有想法說出來也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但爲了我心中所謂的人性化，我還是在他們動手之前像劉大鵬提出了幾個問題。

    “你到底能不能聽懂我說話？能的話就請回答我，恢復正常與我們溝通一下。”

    “你和張春華間是不是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她曾經做過傷害你的事情吧？”

    “為什麼不願意開口說話？你為什麼整個人瞬間垮掉了？”

    ......

    然而，劉大鵬給出的回答只是不住地搖頭，還有就是長時間的沉默。

    “陳哥，你瞧，我就說嘛，這樣的人我們關起來纔是對他最負責的做法。很顯然已經傻掉了，不把他關起來，他說不定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秦青明急促地說道。

    陳森也看著我，臉上的神情似乎再說：沒錯。就按照秦青明的方法去辦吧！

    看著這兩位毫無猶豫的表情，一時間我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這樣做真的好嗎？限制人的自由太過殘忍，可眼前的劉大鵬的確喪失了正常溝通的能力，現在的他已經不全然是個正常人了。

    他纔是最像野獸的那個，根本無法交流。

    “動手吧，陳哥。”秦青明急得好懸跺腳，“你還在糾結什麼呢？”

    “陳先生，動手啊！”陳森說著話，已然走近了劉大鵬。

    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動機。劉大鵬猛然驚醒，如同受驚了的野獸轉身就想跑，卻被秦青明一記重拳打在了後背上，又硬生生拽著頭髮給拉了回來......他，掙扎著，被秦青明與陳森給拽進了衛生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