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被眼前劉成宇的瘋狂嚇了一跳。滿眼通紅的他就坐在審問椅上不停掙扎。王武和劉穩旭進來摁住他，防止他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過了一會，已經無力的劉成宇終於安靜了下來，歪著頭喘著粗氣。就這樣安靜了一會，他抬起頭一臉平靜看著兩人：“人是我殺的。”

    “為什麼殺？”徐鏡寒問。

    “報仇。”

    二十年前，已經考上本市名牌大學的劉涵已經在學業上穩定在上游。這一次在最後考完試後，宿舍四人決定，來一次說走就走的一日遊。那時候的劉玉學習還不是很理想，廖音韻則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富家女，但是對她們很好，王真卿則是她們中最乖的女孩。

    後來，也就是在自駕遊的那一日，幾人準備好了啤酒和零食。正要去郊區玩的時候，廖音韻又多買了幾瓶白酒，說是難得去玩，玩就玩點刺激的。

    幾個說了好一會讓廖音韻放下白酒，但都遭到了拒絕。沒辦法，幾個人都拗不過她，於是就讓她帶了兩瓶。

    四人都沒有駕照，但是廖音韻家裏有車，從小就自己在院子裡和公司附近開著玩，所以沒有駕照，也能帶著三人到處兜風。

    四人來到郊區，在一處看起來很不錯的草坪上放上餐布，決定開始吃飯。喝了一會啤酒，廖音韻直說這樣一點意思都沒有。啤酒嘛，很多人喝幾瓶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碰巧這幾個女孩中沒有人對酒精過敏，也沒有人喝醉。廖音韻拿出買來的兩瓶白酒，說是要加到啤酒裡摻著喝。三人一想，反正也沒喝醉過，不如試一試。於是一個倒了半杯啤酒，又加了半杯白酒。

    一開始喝的時候幾人都說難喝，只有廖音韻喝完之後強迫著幾人喝完，不然就她一個人喝完太吃虧了。

    就這樣，幾人打著鬧著，把買來的啤酒和白酒都喝得乾乾淨淨。

    喝完酒，幾人醉醺醺地，連餐布都不要了，就上了車決定回家。開了沒兩分鐘，喝得最少，吐得最多的王真卿突然想到，劉涵不見了。廖音韻回頭一看，唉？還真沒了，就趕緊拐了彎回去找她。

    這時候劉涵剛剛去叢林裡上完廁所。回來一看人都不見了，就決定一個人走回家。廖音韻開著車，回去的路上顛了一會，就忍不住吐在了副駕駛座位上，也就是這個時候，劉涵看到了幾人回來接她，趕忙迎著車跑，廖音韻又光顧著吐沒看路。

    慘劇，就這樣發生了。

    “為什麼廖音韻不開自己家的車呢？”徐鏡寒問道。

    “劉玉告訴我，廖音韻一開始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喜歡用最貴的東西。但是後來和她們關係好了以後，覺得要照顧一下別人的自尊心，也就是那時候開始，不論是買東西還是其他事情，都會小心一些。”

    “你是怎麼懷疑廖音韻的呢？”徐鏡寒再次問道。

    劉成宇搖搖頭：“一開始自己雖然懷疑，但是因為工作和家庭的緣故，總覺得在這件事情上追究，傷害的始終是自己的父母。結果等到父母去世下葬的時候，第一次遇到了我妹妹當年的室友——劉玉。當時她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很氣憤，還質問她當年為什麼沒有承擔應有的責任。她哭著向我道歉，說這些年她受到良心的指責。雖然我很埋怨這些人，但是我知道，她們當年只是一群才從牢籠裡逃出來的小鳥，誰又能指責她們呢？”

    王念說道：“所以你原諒了她？”

    劉成宇點點頭：“是，我原諒了她。後來因為工作的緣故，我在她學校附近也建了賓館，那時候因為剛剛起步的原因，我經常會去那裏檢查，有時候還會遇到她。久而久之我們就熟悉了起來。”

    “後來有次吃飯，她告訴了你實情，所以你殺了廖音韻？”

    “不全是，”劉成宇看著疑惑的徐鏡寒，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想到了美好的事情，“後來我和劉玉有了進一步的發展——沒錯，我們相愛了。這是無法抵擋的感情，但是每次我向她表白的時候，她都會拒絕我。當我一次次問她，是不是因為我妹妹的緣故，她都會矢口否認。最後一次，當我再一次向她表白的時候，她和我說，如果把事情的真實情況告訴我，也許就不會再愛自己了。我告訴，不論因為什麼，我都不會放棄......後來的事情......”

    “所以你殺了廖音韻？”

    “不全是，”劉成宇苦笑了起來，“當我知道我妹妹真正安葬的地方後，我在家大哭了一場，恰好那時候，我認識了廖俊。他告訴我說，他是廖峰的私生子，沒有辦法去繼承他這個垃圾父親的財產，但是有個辦法，可以讓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殺了廖音韻？”王念替他說出了答案。

    “對，他幫我把廖音韻約到一家賓館，然後花錢幫我把附近所有可能暴露我的證據都銷燬，所以我才能得手。”

    “他是怎麼知道你和廖音韻有仇的？”王念問出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因為沒有人會見面說：你好，我是殺害你妹妹的兇手的弟弟，我們一起殺了她吧！

    “當我從劉玉口中知道真相後，我喝了很多酒。你知道的，人喝悶酒沒有什麼意思，所以我隨便找了一個最近的通話人，來一起喝酒，沒想到就是廖俊。我和他喝酒的時候，說了一些關於我的事情，沒想到他告訴我說，他居然是廖峰的私生子，也就是廖音韻的弟弟。後來的事情，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了。”

    “劉成宇，現在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徐鏡寒問道。

    “是。”劉成宇低著頭。

    就這樣，在一個機緣巧合下，找到了一個機緣巧合的人。也許在不經意間的一個小小細節，可能會在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成為你堅硬鎧甲的一個破綻，一個擊破鎧甲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