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沒交代的嗎？”徐鏡寒問道。

    “我不知道，”劉成宇依然還是低著頭，“要我說後面發生的事情嗎？”

    “等一下，我有幾個問題問一下。”王念打斷道。

    “你說......”

    “骨灰為什麼在劉玉那裏？”

    “我給她的。殺完廖音韻後，我去和她一起去看望了我妹妹，但是我一想，憑什麼我妹妹的骨灰要埋在他們廖家買的墳地裏？所以我就把我妹妹的骨灰挖出來，想葬在我老家。但是因為泥石流，我回不去了，劉玉就告訴我，她想要，她想陪著我妹妹一輩子。”

    “所以你就給他了？”

    “是。”

    “你知道劉玉是被廖俊殺死的嗎？”

    “我知道，”劉成宇說，“所以我想要殺了他，但是他太會躲了。後來前幾天，他主動來到我家，當我想殺了他的時候，他說他有證據證明當初是我殺了人，如果我殺了他，那段錄影就會被送到你們這裏，所以只要我老老實實的，他就會離開這個國家，再也不會回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所以他讓你最後做的事情就是讓你把餅乾給周老師？”

    “對。”

    王念點了點頭。徐鏡寒看著王念問道：“還有問題嗎？

    “還有一個問題，”王念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看著劉成宇，“你在喝悶酒的時候，是主動給廖俊打的電話嗎？”

    劉成宇想了好久，抬頭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你明白的。”王念很平靜的回覆道。

    “你......你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劉成宇再一次狂躁了起來。徐鏡寒不得不中斷這次審問。

    幾人來到外面，徐鏡寒和王武抽起了煙一言不發，王念站在一旁也沉默不語。只有劉穩旭抓著頭問道：“王念，他怎麼又發瘋了？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你是怎麼發現的？”徐鏡寒也問道。

    王念靠著牆，“就是覺得太巧了，也許是有巧合，但爲了避免意外，還是決定問一下，沒想到......”

    “太狠了，”王武搖了搖頭，“從頭到尾，都......唉......”

    “所以啊，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念說，“在一些人眼裏，劉玉是一個好孩子，好老師，而在另一些人眼裏，卻是一個狠毒的人。”

    “好了，”徐鏡寒吸完最後一口煙，平靜的說，“還有一個案子，解決它！”

    四人再次來到審訊室，這次在他們面前的，則是廖俊。王念也沒多廢話，直接問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報告，我沒有。”廖俊軟硬不吃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可氣，但是王念把王武招呼到自己旁邊，然後飛快地在手機上打了一段話。王武看完後，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徐鏡寒站了起來，指著桌上的箱子說道：“你給張勇強的錢，我們已經發現了，你實在是沒有必要在狡辯了。直接坦白，或許你對來說是一個好的解脫辦法。”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麼？”

    “說你怎麼指示張勇強讓他幫你找人辦事的啊。”王念在旁邊微笑，“還死不說話是嗎？”

    “哈哈，有什麼好說的呢？”

    “我很好奇，”王念看著，“你知道嗎？我只是一個顧問，我的工作就是在一旁觀察被害人，發現疑點，解惑細節，為警方提供新的思考和真相。當然，我可不是什麼心理醫生，不會告訴警方，犯人的心情和故事，光是事實的真相擺在眼前，就說明了所有問題。不管犯人童年受到什麼樣的侮辱，不管犯人從小有多可憐，這種可笑的理由，實在是沒辦法上得了檯面。”王念停下話來，用一種極其憐憫的眼神看著廖俊，繼續說道：“因為我對於一些犯人那不幸的身世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即使是這樣，我也特別特別可憐你——廖俊先生。特別特別理解你，直到現在仍然想要向自己從沒有見過——也許見過，連同著廖音韻的母親和那些他們幸福一家子中一部分人輕蔑地嗤笑，一起向他們證明你的能力。可惜啊，那麼大歲數的人了，還和小時候一樣無能，”

    “閉嘴。”

    “一樣的可憐，”

    “閉嘴”

    “一樣的被他們那些家裏人嗤笑，”

    “閉嘴！閉嘴！”

    “你也沒有證明過自己。”王念同情的看著他，“但是你有機會，有機會讓他們也感受不到幸福，讓他們也付出應有的代價。”

    “閉嘴！閉嘴！”

    “憑什麼？憑什麼你辛苦了大半輩子，還要受到他們的嘲笑？憑什麼不能把他們也拖下水？”

    “閉嘴！閉嘴！”

    “真的，”王念站了起來，一點點俯視著廖俊，“我特別特別的......同情你。”說完，王念搖了搖頭，滿臉的惋惜。

    安靜了一秒，也許是十秒，也許是一分鐘。廖俊終於重新開了口。

    “是我做的。反正誰讓廖音韻她殺了人還能那麼逍遙。憑什麼我犯了錯就要受到辱罵？是我做的，反正想做就做了，廖音韻、劉玉，我想做就做了。”廖俊突然笑了起來，“想做就做了，哈哈哈哈”

    “是我做的！我一點也不可憐......”廖俊被警察帶了出去。

    “是我做的！只有我能做到，他一定很難受吧！是我做的......“

    廖俊被警察帶了出去，眼見越來越遠，聲音卻沒有任何停止，仍然不停大聲說著，叫喊著。

    後來，在逮捕了還在國內的廖峰後。至此，所有事情水落石出。

    廖音韻開車不幸撞死了劉涵。

    廖峰幫助自己的女兒偽造了所有證據。

    向劉涵的父母保證，用劉涵的命，來換劉成宇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王真卿想要自首，於是綁架了王真卿，並把她嚇出了精神病。

    劉成宇在劉玉和廖俊的引導下殺了廖音韻。

    廖峰殺了劉玉。

    劉成宇知道後想要殺了廖峰，卻被他威脅。

    劉成宇殺了王真卿，迫使警方繼續調查劉涵案。

    劉成宇坦白，廖俊坦白。

    ***

    “你說，”徐鏡寒在法院外看著剛剛走進去的幾個人，“他們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嗎？”

    “會的。”王念說道。

    “可是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廖俊要殺了劉玉？他們不是合作嗎？”

    “可能......劉玉愛上了劉成宇了吧。”

    “是嗎？”

    “不知道，”王念聳聳肩，“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