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冷哼一聲，“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都要聽你的？”

    “當然不是，”喇叭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飄然，“不過你們倒是必須要聽我的才行。”

    “抱歉，我們沒有和犯人做交易的習慣。”徐鏡寒義正言辭，“你要相信，如果你幹做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你會後悔的。”

    “我從來不後悔。”

    “這樣吧。”王念打斷兩人對話，“我單獨和你做交易，你覺得怎麼樣？”

    “你？憑什麼？”

    “哪有那麼多憑什麼！”王念語氣變得攻擊性十足，“我這麼和你說，就算你能放病毒，也不夠幾個人的劑量，到頭來我可以在局面失控前把你抓住，然後讓我旁邊這位散出風聲，就說你和我們進行了合作，再把你放走。”

    王念一副冷冰冰地模樣看著那個角落，“你說，是你死還是我死？”

    “哼，你倒是很囂張。”

    “費什麼話！”王念聲量越來越大，“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放什麼狗屁病毒吧，別以為我很吃你這一套！我現在是在給你做交易，你幹！我們就幹！你不幹！等死吧！”

    喇叭裡安靜了很久，只能略微聽到裡面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王念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既然敢說這個話，那就代表著他有這個自信。之所以還和他做生意，無非是想一箭雙鵰，他都有要抓！

    反正他很自信，他知道對方也明白自己的用意，但是如果不同意，那麼後果會很慘，同意的話起碼還有迴旋的餘地。

    一個能透過這點小小線索摸到這裏的人，足夠證明了自己的智商，比起其他人歇斯底里的威脅，王念提出的條件是建立在破解他暗號的基礎上，更加具有威脅性。

    過了大概有兩分鐘的時間，就當徐鏡寒他們以為已經不會再他們說話的時候，喇叭裡傳來犯人的聲音。

    “可以，說說你的條件。”

    “把病毒交出來，黃安龍地址交出來，然後你就該幹嘛幹嘛去！”

    王念囂張的樣子讓王武和劉穩旭嚇了一跳，在對方妥協的情況下還咄咄逼人，難道不害怕對方一怒之下破碗破摔嗎？

    徐鏡寒和他們兩個不同，就算不是一個科班出身的犯罪心理學家，但他有著大量的查案經驗，而這些經驗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步步的被驗證，成爲了他生命裡的一部分。他知道，犯人作案，就是因為曾經的自己受到過這種霸凌，以至於他產生了一種厭惡，纔會殺死那麼多的學生。

    雖然他很囂張，但那只是掩蓋他內心軟弱的一種方式，犯人始終沒有擺脫這種恐懼。王唸的囂張，實際上正是明白他的恐懼，纔會反其道而行之，用更為囂張的姿態來告訴對方，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反而會慢慢在潛意識裏服從王念。

    徐鏡寒不由暗暗豎起大拇指，這小子真是聰明啊。

    王念說完“該幹嘛幹嘛去”後，心裏更加害怕了。他本來是打算說“把地址交出來，你就走吧”，結果因為太恐懼的緣故，嗓子被鎖住了，發出的聲音非常尖銳，不得已他才大聲一點說話，結果一不小心沒用好力，似乎說話聲音太大了點。

    “衝動了衝動了。”王念暗自想，“萬一兇手突然不樂意了怎麼辦？算了，還是先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吧。咦？徐鏡寒對我偷偷伸大拇指幹什麼？笑一笑迴應算了，好煩啊......”

    “可以！”

    這時候喇叭裡傳來了聲音，聽起來很平和，“可以，交易成功。”

    “你把病毒和地址給我們。”王念暗自慶幸，同時說道。

    犯人叫病毒和黃安龍的地址給了四人後，說了聲“再見”就沒了聲音。

    徐鏡寒馬上走出屋內，回頭對王武說道：“快！糾集警力，把黃安龍他們給抓起來！”

    “是！”

    “王念！”

    王念傻呼呼地站在屋裏，聽到徐鏡寒喊他，回頭問道：“怎麼了？”

    “不能讓犯人跑了！”徐鏡寒堅定地說道：“我理解你，但是殺人就要被逮捕！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嗯。”王念也走出門外，“我知道，走吧，別讓犯人逃了。”

    所有人開始追趕起時間。上了車後，徐鏡寒回過頭，“怎麼抓？”

    “你就在這裏待著就可以了。”王念說，“他那套裝置是用類似於藍芽的裝置做到的，距離不會超過五十米，肯定十六號樓和十七號樓中的一個。”

    “你怎麼知道的？”

    “他那個小喇叭的裝備我也做過的。這傢伙很窮的，不可能爲了談一次話就花大價錢買裝置。”

    “......你怎麼看出來他窮的？”

    “不窮他偷什麼菜啊。”王念說，“冰櫃裡面雞鴨魚肉菜都被他拿個乾淨，這不是有錢人的做法好不好。”

    “那還真是......讓人沒想到啊。”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江建行肯定也是黃安龍發展在本市的一名教徒。透過情報我們可以看出來，大學畢業前他過的很拮据，黃安龍是因為他畢業後纔給了他一筆資金讓他開店，為的可能是洗錢之類的事情。至於犯人，肯定是沒有畢業的學生，估計還是醫學系的，殺死江建行可能是得到資金，然後逃走。”

    “那他為什麼讓孫旭去倉庫的？”

    “可能是給錢吧。你看孫旭她媽媽，一個人帶大的，可能是爲了掙點錢，又或者因為什麼理由，反正那小子就沒說過實話。”

    “不過也恰好。”王念說，“如果不是他節外生枝殺學生的話，可能還真不好找到他的下落。”

    “這小子，如果再給他兩年，可能真是個禍害了。”

    “我抓他，不是因為他殺了那些學生。”王念非常認真的說道：“我抓他，是因為任何脆弱和心靈上的痛苦，都他媽不是成為傷害別人的理由！”

    “哦？你是這樣想的？”

    “他作惡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的恐懼，可能是因為在他的DNA裡就沒有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