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國棟沒死
不得不說,我這吼聲可謂是中氣十足,沒辦法啊,老子是被嚇到了!
眼前這個林國棟絕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林國棟!
早先我就覺得有些奇怪,這小子怎麼突然在這方面跟我發表起意見來了,現在想來,剛剛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就是這小子說話的方式。
要知道,我們入伍五年,我跟他倆有個習慣,基本不怎麼稱呼對方,必要的時候,最多也是“老林”、“老陳”,我們可從沒有喊過對方的名字!
眼下,在綠色火苗的映襯下,林國棟半低著頭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我一看這假林國棟只是站在那裏笑也不答話,心頭一股憤怒升騰起來!
這個假林國棟穿著林國棟的衣服,身形模樣跟他差不了多少,真林國棟哪兒去了?
一想到林國棟那小子很有可能已經遭了毒手,我眼眶裏堵滿了淚水,現在也不管站在我對面的是個什麼東西,**著黑驢蹄子衝上去一把就攥住了他的領口,怒吼,“老林人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被我這麼一扯,假林國棟像是要散架了似的在我手上直接癱軟了下來,他的腦袋以一種很不規則的樣子歪搭在肩膀上,鬆散的人皮皺的面目難分。
果然!
早些年就聽爺爺說過有些東西會殺了人頂著人皮冒充原來那個人,現在一看到林國棟的人皮,我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不僅死了,還被剝了皮!
怒極難盛的我攥著黑驢蹄子一拳就打在了這個假林國棟的頭上,假林國棟渾身彷彿沒有一丁點力氣,直接被我給打散了。
衣服散落,人皮裂開,裡面除了一堆散亂腐朽的骷髏架子,一點血肉都沒有。
心灰意冷的我把林國棟的衣服和人皮撿了起來,本來想給他用旁邊的碎石隨便搭個墳,可一想這些東西還得拿回去作為林警官英勇就義的證據,我又斷了這個念頭。
轉頭我又想到明天頭條上多一則“某鐵警被不知名生物殘殺剝皮”的新聞,悲從中來,我是悔恨交加。
都怪我,為什麼要喊他這會兒跟我去鷂子嶺,又為什麼剛剛沒有跟上他!
心頭悲切,淚水跟不要錢似的順著往下落,也罷,人都已經死了,這個事情卻還沒有完!
“老林,你放心的走吧,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明不白的!”抹了一把眼淚,我抱著林國棟的衣服和人皮就準備再往鷂子嶺趕。
可就在這時,忽然一道聲音響在我背後,“誰死了?”
我一聽這聲音,條件反射般的後退了兩步,猛地回頭一看,這他孃的怎麼又是一個林國棟!
看我沒有回話,臉上還掛著淚痕,不知真假的林國棟打著火把一副狐疑的樣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懷中抱著的人皮和衣服,“誰死了,你哭啥?”
我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林國棟,雖然他舉著的火把沒有變顏色,可我仍舊握著黑驢蹄子
臉上一股子狠厲。
“你怎麼了?見鬼了吧你!”林國棟看我神色不對勁,連忙走了上來。
我又後退了兩步,舉著黑驢蹄子喊道,“你別過來!”
林國棟有些不明所以地停住了腳步,一臉的疑惑,“老陳你怎麼了,受啥刺激了?”
我心頭一片冷意,看來這次裝的還挺像,不過,我姓陳的是那種笨到在一件事情上能連續上兩次當的人?
顯然不是!
不多廢話,趁這假林國棟還站在那兒裝模作樣,我突然暴起發難,一個箭步衝上去,操著黑驢蹄子對準他的額頭就是一頓猛砸。
對我絲毫沒有防備的林國棟猝不及防之下被我一黑驢蹄子砸了個正著,他忽然哎喲一聲蹲了下去,雙手捂著額頭就叫了起來,“老陳,你他孃的有病吧!”
見此,我一瞬間愣住了,怎麼這個假林國棟不怕黑驢蹄子的?
不信邪的我正準備再來兩下,哪知林國棟忽地瞪著眼睛跳了起來,一把就捏住了我的手腕,“夠了,你瘋了!我他孃的是老林啊!”
被林國棟這小子一把捏住手腕,我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整個人都蜷了起來,手腕吃痛,我連聲大喊,“放手,放手!”
林國棟捂著紅腫的額頭一副神色不善的樣子盯著我,終於是慢慢放開了手。
我倆互有警惕地慢慢退開,我仍舊有些懷疑地試探問他,“你……你真是老林?”
林國棟莫名捱了我一下,又見我如此模樣,他有些怒意地叫了起來,“你他孃的瞎了,不是我還能是誰!”
聽到這話,我終於相信了,眼前這個林國棟還真不是披著人皮冒充他的鬼東西。
喜極而泣的我連忙跑上去摸了摸他的身上,有血有肉的,“你沒死?可把老子擔心死了!”
林國棟扯著嘴角翻了翻白眼,“我小時候找算命先生算過,人家那劉半仙可說過我可是一輩子的長壽命。”
“陳半仙還算你註定短命呢!”我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林國棟頂著額頭上的大包嗤之以鼻,“我看你他孃的頂多是個神棍,還半仙呢!”
兩人互相打趣了一番,林國棟這才注意到我懷中抱著的人皮和衣服,忙問我是怎麼回事。
一說起這事,剛剛還讓這小子看到我哭了,我便避重就輕地給他說剛剛有個你同胞兄弟冒充你,結果被我一黑驢蹄子給打散架了,骨頭渣子現在還被你踩在腳下。
末了,我反問林國棟他剛剛看著什麼了,就那麼不要命的追了上去。
林國棟莽夫性子在此刻暴露無遺,他說他也沒看清是個什麼,反正大概就是道黑影。林國棟認為,這麼大半夜的,還這天氣,能在鐵路邊溜達的想來也不是啥好玩意兒,最有可能就是跟那些消失的乾屍有關係。
結果,當他追上去的時候那黑影一下竄進林子裡了,他追丟了,至於我的喊聲,他壓根兒就沒聽見。
說完,林國棟多看了我一眼,又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老實說,經過剛纔的事情我心裏頭總覺得這個事情從頭到尾很不簡單,我怕死是一回事,我實在不想讓林國棟這小子出什麼意外。
不過,現在我們是騎虎難下,這個事情不搞清楚,我以後沒有寧日先不論,林國棟就弄丟那一百多具乾屍這事兒,估計也得斷了他的前程。
念及此,我長嘆了一聲,“還能怎麼辦,不去鷂子嶺看個究竟,你我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林國棟對此深以為然。
我跟林國棟之所以能走到一起,這也是我倆性格相像,原則上,我們從來都不是一個畏首畏尾混吃等死的人。
打定主意,我倆繼續打著火把往前走。
可走了半天我忽地發覺有些不對勁,按理說,我們沿著鐵路走了最起碼也有十來分鐘,可旁邊的景緻卻是一點沒變的。
我正準備回頭問林國棟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哪知他先我一步湊到了我近前,“老陳,你有沒有發現有點不對勁啊!”
我當然發現了,可就在我懷疑我們遇到鬼打牆,準備從行頭裏摸點傢伙事出來的時候,我們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聲鳴笛。
我一聽這聲音,有點像是火車的聲音,只是這聲音比一般的綠皮車聲音更加尖銳,還帶著一種詭異的深沉。
這時,林國棟在一旁忽然叨咕了一句,“能見度這麼低,誰讓放行的啊?也不怕出事?”
聽了林國棟這話我瞬間也感到有些意外,要是平時,像這種能見度不到兩三米的超大霧天氣,鐵路站的工作人員肯定是不讓火車進山的,這怎麼會有火車開過來?
當我們回頭一看,一列破舊的不成樣子,掛著兩盞用人的整個頭皮製成燈籠的火車慢慢朝我們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