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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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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九死獄車!

    沒人能夠想象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跟林國棟心裏有多震撼。

    兩盞人皮燈籠眼窩口鼻都冒著綠火掛在車頭晃晃悠悠,飄飛的裹屍布、破爛的窗櫺上滿是乾涸的紫黑死血,從窗戶往裏望,裡面影影綽綽似乎坐了不少人。

    火車的速度不快,興許也就比慢跑快上幾分,它撞破層層濃霧帶著一種詭異的嗚咽聲不疾不徐地朝我們開了過來。

    看著慢慢往前行駛的死亡列車,我的心頭滿是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我們怎麼可能遇上這種東西?!

    在爺爺的帆布包行頭裏麵一直放著一本老黃的“走山手記”,據說是陳家祖輩傳下來的,也不知道傳承了多少年。早些時候我沒事也拿出來翻過,上面全是用小篆記載著的一些離奇的古怪事件。

    像什麼“陰兵借道”、“輪迴樂園”、“屍樓客棧”之類的,都是完全脫離正常人認知無法用科學解釋的靈異現象。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眼前的這個東西,是手記裡面記載著的一種大凶之物,名叫“九死獄車”!

    沒人知道這個東西從哪兒來,也沒人知道它要去往何處,手記裡面說,凡是遇見這種東西的,基本上就跟它名字一樣,九死一生!

    就在我發呆這會兒,伴著一道低沉的號角聲,火車已經緩緩開到了我們身旁,慢慢停了下來。

    聽聞這道號角聲,我直感覺像是有人拿著鼓槌從我的腦袋裏往外猛敲了一下,那種古怪的沉悶聲響像是帶著一種濃烈的腥氣直灌的人作嘔。

    “仙人峰上白頭翁,道指陽關不作名。前路可平?”我正準備回頭招呼林國棟遠離這個不詳的東西,沒成想火車上突然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我大吐了一口氣,原來車上還有一個走山的同行!

    剛剛這句話,就是走山同行之間的暗語,說白了也就是詢問對方前路好不好走。

    這麼問有兩個原因。

    一是以往的走山客多選擇夜間趕路,尤其是背屍趕陰路,常年與死人打交道,晚上穿梭山林很容易遇上一些不乾淨的東西。隔得遠看不清你對面站著的是個什麼東西的話,試探性地問上一句,也算是一種自我防備。

    第二就是剛剛說的詢問同行“前路可平?”,如果不平,那就得想辦法繞路行進了。

    想到這裏,我連忙高呼了一句,“前路不平!”

    開玩笑,我們這纔出來多大會兒,先是遇到一個假扮林國棟的骷髏架子,現在又遇到這大凶的“九死獄車”,前路能平嗎?

    不過念頭剛到這兒我猛地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不對啊,如果對方真是走山客的話,他怎麼會在九死獄車上?

    果然,就在我話音剛落下,原本安靜的火車上猛地一下就炸開了鍋,數不清的死屍骷髏張牙舞爪地從車窗裡探了出來,林國棟那小子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讓幾隻猩紅爛透的鬼爪給抓上了火車,裡面很快就響起了噁心的骨裂咀嚼聲。

    看到這兒,我瞬間蒙了。

    “走山手記”裡關於九死獄車後面的記載猛地涌現在我的腦海裏。

    據說,當年嶺南這一帶出了一個有名的走山客。有一次他帶著妻兒趕夜路,被一個平日裏有些罅隙的同行擺了一道,結果妻兒因此死於非命,他一時怨極也跟著妻兒走了。

    這人死後由於怨氣不散,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成了這九死獄車的司機,凡是遇著生人了,他總要學著生前來上一句走山暗語,然後問一句“前路可平?”。要是你說了不平,那必然會被帶上車,然後隨著列車一起開往死亡的地獄!

    雖然手記上寫的邪乎,可我這輩子也就第一次見這玩意兒,當時聽到他詢問路平不平的時候我根本就沒往著這方面想,直到林國棟被抓上車,我才猛然想到這裏。

    如今,林國棟被抓上火車,淹沒在了那一堆堆散著惡臭的爛屍骷髏堆裡,我霎時間慌了。

    “老……老林……”

    我這正手足無措,裡面嘈雜亂成一片,斷肢碎肉從車窗內飛了出來,林國棟被幾隻骷髏手掐著脖子,漲紅了老臉從車窗內探出頭來怒吼道,“你他孃的倒是上來幫忙啊,站那兒等著領獎啊!”

    聽聞林國棟這話我才猛然反應過來,直接一個箭步踏著火車上的朽木“噌”的一下就躍進了火車裏麵。

    我剛一落地,火車一陣顫抖就開動了,立馬就有七八隻手朝我抓了過來。

    我捏住其中一隻猛地往外一蕩,其餘幾隻手被震開,我站定了身子只覺手中滑膩,低頭一看,他孃的剛剛那隻鬼手不知道是死了多久的死屍,皮都化開了,混著屍油粘我手上了。

    嗅著火車上那股強烈的屍臭,我強忍住了想吐的衝動,連忙跑到了林國棟身旁,“老林你沒事吧?”

    我看林國棟身上到處濺著黃的紅的一片,他的脖子也有好幾條血痕,忙關心問。

    林國棟又撇斷了一隻肉都往下掉的爛手,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你再發會兒呆就等著給老子收屍吧!”

    我訕訕笑了笑,剛準備說點什麼,林國棟大喊了一聲,“小心!”

    聽到林國棟的話我還來不及反應,一隻蛆蟲滿身連臉都已經爛的面目全非的死屍不知道什麼時候鑽到了我的背後,他的兩隻手臂緊緊地從背後箍住了我,大張著嘴巴就要往我脖子上咬。

    別看這些死屍一個個行動遲緩機械麻木,可它們力道卻是不小,我被這具死屍箍住愣是半天沒掙脫開來。

    林國棟看的目眥欲裂,一腳踹翻了又朝我爬來的半截死屍,他那砂鍋大的拳頭帶著猛烈的勁風從我的耳畔刮過。

    “嘭!”的一聲,我身後那具死屍整個脖子都被打斷了,後腦勺直接吊在了背上,可它依舊是死死地箍著我,讓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蛆蟲順著我的衣領往裏鑽。

    我乾嘔了兩聲,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想要掙脫我身後這個該死的東西,可不管我怎麼努力,它就像是生了根一樣,死死地拽住我不放。

    林國棟此時已經無暇顧及我了,因為從前面的車廂又源源不斷地有著死屍在往我們這節車廂涌,林國棟已經被逼的沒辦法,從腰間掏出了手槍。

    “砰砰砰!”連續幾槍打翻了幾具死屍,林國棟終於從死屍的包圍圈裏鑽了出來。

    我見林國棟的棉衣都已經被扯的稀爛,裡面又多了幾條深深的血痕,我是想上去幫忙可無奈老子的手被死死的箍住,就算是想跟他打個招呼都費勁。

    “砰砰!”又是兩槍,林國棟黑著臉喘著粗氣鑽到了我旁邊,“沒子彈了!”

    我一聽林國棟這話,再一看比那鷂子嶺隧道里規模還要宏偉的死屍正在源源不絕地從另一節車廂往這邊趕,我連忙對林國棟說,“別管這些鬼東西了,我們跳車!”

    林國棟跟天神下凡似的兩手舉著一隻死屍猛地往前一砸,七八具死屍被砸倒,他拳腳不停,吼道,“跳錘子,你看窗外!”

    我疑惑著往車窗外一看,他孃的,車啥時候開到鷂子嶺了,早先消失的那些乾屍他孃的正站在隧道口拼了命似的往我們衝來。

    看它們那架勢,是非得衝上來把我們分屍,生吞活剝了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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