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掛屍
當我和林國棟趕到事發現場也就是鷂子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今兒天氣其實不錯,毛太陽照的人一身暖洋洋的,本來睡意綿綿的我,一想到我們是來做正事的,立馬來了精神。
一下車,我就看到前面圍起了一條長長的警戒線,幾名警察在那裏觀望,也不見有什麼動作。
鷂子嶺這個地方怎麼說呢,地形沒多複雜,四面環山,它就是在山坳處隆起的一個小土包,隔的遠看,像極了一座墳丘子。
我一看腳下,一條破爛的鐵軌早已鏽的不成樣子了,筆直地通往鷂子嶺。鐵軌的盡頭,也就是鷂子嶺早先被開啟的那個廢棄隧道,像一張黑黝黝的嘴巴張在那裏。
看我們下了車,在前方站著的警察中走出一個人來,他一上來就熱絡地跟林國棟打著招呼,兩人一陣寒暄之後,他這才注意到我。
“這位是……”
林國棟彷彿也是在這茬纔想起介紹我,連忙對著那名警察說:“這是我兄弟,是這一片的鐵路巡護員,陳長生。”
說完,他又轉頭對著我介紹那名警察,“這是刑事組的王隊長。”
林國棟介紹完,王隊長意興闌珊地跟我握了握手,也沒問我一個輔警來這兒幹嘛,他選擇直接無視了我。
“老林啊,這事兒有些蹊蹺啊!”我們一邊往前面走,王隊長一臉愁容地對著林國棟道。
林國棟顯然早就猜到了事情肯定不那麼簡單,他忙問,“怎麼個蹊蹺法?”
“一大早我們就來了,周邊搜了個遍,可還是沒有找到兩名失蹤的同事,還有,那個孩子的屍體……”
王隊長話還沒說完,我們剛走到警戒線的旁邊,一名小警察一臉鐵青地跑了上來,“隊長,還是沒辦法!”
我一聽這小警察的話順著廢棄隧道口一看,在距離隧道口不遠的裡處,一具小巧的屍體倒在血泊中。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那是不是屍體,只能從輪廓和衣物看出個大概,畢竟外面雖然豔陽高照,可這鷂子嶺的大部分是籠罩在陰影裡的,那黝黑的隧道口裏麵的能見度很有限。
看我一副皺著眉頭的樣子,林國棟冷不丁地湊到我耳邊,“怎麼,有什麼發現?”
我正疑惑這王隊長他說他們一大早就來了,可現在那小孩的屍體居然還擺在那裏,也不見人上去拍照找線索更沒見送去法醫屍檢,心頭有些不解。
不過我很清楚作為輔警我是沒資格去質疑這些正牌警察的行動的,於是我試探著問向王隊長,“做現場勘查的同事沒來麼?”
王隊長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林國棟又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看了看我,這才說,“唉,這也正是我剛剛想說的話。早上我們剛來的時候,做現場勘查的那名同事就進去了,可他前腳剛走進去,我們就聽到一聲慘叫。我們的人以為他在裡面遇到了什麼危險,於是我立馬就派人進去營救,可沒成想,去的人剛走到洞口就像是大白天活見鬼似的,個個嚇得臉色鐵青,然後就口吐白沫倒地不醒,現在人已經送醫院去了。”
“後來我又連續派了幾波人進去,可之後別說是進去了,他們剛走到洞口就像是被鬼迷了眼睛似的,一個個在原地打著轉,我怎麼喊他們都聽不到。後來好不容易清醒走出來了,那幾個人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說林老弟,你說這是不是遇上不乾淨的東西了,鬼打牆……”王隊長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話裡謹慎的很。
我很清楚王隊長的想法,這事兒雖然邪乎,可你這做警察的如果當先就認定了迷信鬼神那一套,這可是跟自己的職業前途過不去,也難怪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同時,我也算是明白了,難怪這群警察都擱這兒一個個站著,出現這種情況,他們是一丁點辦法都沒有。
想到這裏,我又聯想到當初這隧道里麵不是垮塌埋了不少人嗎,搞不好一下子死那麼多人,這地方現在還真不乾淨!
於是我轉頭對著王隊長說,“給我一個火把,我進去看看。”
王隊長見我自告奮勇,他卻有些犯難了,在看了看林國棟的態度之後,他這才咬了咬牙,“火把沒有,手電筒行嗎?”
我死死地盯著洞口搖了搖頭,“電筒沒火把好使。”
看我堅持,王隊長也沒有多說什麼,喊來剛剛那個小警察隨便找了根木棒,扯了塊紗布包上面,再淋了些汽油,點著了就遞到了我手上。
林國棟看我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他在後麵喊了聲,“你小心點,有什麼不對勁你立馬掉頭回來。”
我點了點頭,悄悄從爺爺留下的行頭裏麵摸出了黑驢蹄子握在手上,直接往著洞裡面走去。
當我剛走到洞口的時候,一陣刺骨的陰風差點沒把我骨頭給吹散了。
我很清楚的知道,這風是從洞裡面吹出來的,而裡面垮塌了很顯然是被堵死了的,這根本就不是過堂風。
這麼厚重的陰風,天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
我緊了緊手裏的黑驢蹄子,此刻我才發現,一向冰涼的黑驢蹄子此刻竟然有些發燙。
嚥了口唾沫,我定了定神直接走進了隧道。
剛進隧道我就發現了距離我不足五米的地方側躺著一個穿著花衣裳的屍體,看屍體的大小,這孩子估摸著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在他的身下流了一大灘烏黑的血跡。
看到這兒,我心頭為孩子默哀了小半會兒這才走到了孩子的身旁。
可當我蹲下檢視屍體的時候,眼前的場景驚的我一身冷汗。
只見原本粉雕玉琢的孩子臉色白的跟麪粉一樣,而他的眼珠子和鼻子不知道去哪兒了,在他的臉上就那麼黑漆漆的三個小洞,而他的嘴角居然還帶著一股子笑意。
看到這兒,我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後我怒火中燒。
很顯然,孩子的衣物完好,身上並沒有看到其他傷口,唯獨鼻子和眼睛沒了,這肯定不會是野獸的作為。
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對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下這種毒手?
我心頭既是疑惑又是大怒,千萬別讓老子逮著這畜生,讓我逮著了,老子非得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我這輩子別的本事沒有,當年入伍的時候跟著我們連上一老兵學了不少的酷刑手段,那老兵祖上是清朝時期的一名典獄長,曾親自留下過一本《滿清十大酷刑》手記。他早年在家的時候沒事就研究,後來他教了我幾手,我也算是頗有感悟。
我心頭正琢磨這事,忽地背後一道響動把我拉回了神。
我一聽這聲音有點像是**聲,我連忙轉頭舉著火把回頭一看,當我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後,整個人都給嚇蒙了。
只見一片漆黑的隧道里,竟掛滿了密密麻麻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