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村頭死屍(七)
我對著屍體腦子快速旋轉,聯想到剛剛的情景,人無緣無辜地萎縮,並且,外力無法阻止。
這樣的情況鬼怪是無法造成的。如果硬要出現這種情況,那就是天地間的規則在作祟了。
也就是說,當初送木牌的人在木牌上做了契約,這樣就不是鬼怪的問題,而是自己立的契約,或者自己同意的契約,報應自然就在自己身上了。
我這麼想著,越發覺得這滿屋的人前面的路一片黑暗,半點光芒都找不到。
“你們當初接牌子的時候,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嗎?”我問著這滿屋驚懼的人,又補充了一句:“比如叫你們同意某種約定?”
這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疑惑。
“沒有,什麼都沒有,就一塊牌子。”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我不由皺起了眉,既然沒有,那他們簽訂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契約?
不找到這個,怎麼能進行自救呢?
但是上哪找去?我心裏一陣煩悶,看著床上那具屍體,又看了看站著的眾人,冷聲道:“回去睡吧,今天應該不會有事了。”
這話出口,那五個人默默地低了頭,上了床,打算繼續睡。
但一具屍體就躺在那,況且以後還可能就是自己結果,實在讓人無法睡過去。
不過長夜漫漫,不睡覺又能幹嘛?
之前張光輝媳婦是睡在屍體旁邊,她應該是害怕了,換了一個位置纔敢繼續睡。
大家都上了床,但是能不能睡著我就不知道了,畢竟,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是絕對會緊張,甚至恐懼的。
一覺到天明,我起來的時候,發現每個人的精神面貌都不是特別好。
而當我們醒來,再次看向床上的屍體時,也傻眼了。
“屍、屍體呢……?”張家輝媳婦結結巴巴地說,一雙眸子驚恐地看著空空蕩蕩的床。
房間裡其他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顯然這變故大家也沒有想到,並且,情況可能會更加地糟糕。
“大師,現在怎麼辦?”他們求助地看著我。
我對著空床沉思,皺著眉,沉默良久才道:“先去村子裏找找,看看屍體去哪了。”
那邊人神色不一,有贊同的,也有恐懼的。
我看著他們,不願多理,邁開步子出了房門,因為,我確實需要快點找到屍體,並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然而,我一出門就傻眼了,僵著站在門口。
房裏麵的人看不見門外的場景,他們見我怔在門口,皺眉過來,邊問:“大師怎麼了?”
然而等他們過來的時候,一道驚叫從他的嘴裏破喉而出:“啊!”
這邊動靜大,那些人一窩蜂涌了過來,在看見門外的東西時皆驚恐地看著外面。
正對著門外的房樑上,垂下來好幾根繩子,末尾都吊着一個乾屍。
這些乾屍就像被曬乾、風乾的肉,皺皺巴巴,整個身體沒有任何血肉。
而且,不知是誰,給他們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看起來詭異至極。
他們就這樣像娃娃一樣吊在房樑上垂下來,在空中輕輕飄蕩,就像是誰的惡作劇一樣。
“到底是……誰幹的?”有人也問出了我的問題,但既是我的問題,我便無法解答。
我也想說,整件事情是誰幹的?不過想到這我突然想起了木牌,當時瞎道長對木牌可是在意的很,我過來之後還真是沒和他說木牌的事情。
於是我眯著眼看了看這些懸掛下來的乾屍,足有五六個之多。
“你們先離開,不要動這些乾屍,快回家吧。”這麼說著,那些人面面相覷。
有人驚疑地開口:“大師……那我們明天還在這睡嗎?”
我瞥他一眼,又想起昨天自己的無能為力,輕道:“不來了。”
“反正,到時候邪術上身,我也阻止不了。”
我知道,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砸在他們心裏就是一塊沉重的石頭。但沒辦法,這就是事實,我確實沒有能力去阻止。
“行了,散了吧。”我轉頭看著他們:“我替你們叫瞎道長下來,他可能會有辦法。”
這會一個人眼裏充滿希翼,小心翼翼地問:“瞎道長大師什麼時候來?”
我拿出手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不過你們快走吧,這地方看著邪門。”向來恐嚇是極有用的,果然,聽了不詳這個說法,村民們臉上又浮現了恐懼的神色。
他們左右看看,還是決定先離開這個,地方。
“那大師,我們先出去了……?”一個人驚疑地問我,我點點頭,巴不得他們快點走。
五個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戲劇園子裡頭,我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
“喂?”對面很快就接通了。
“黎川?什麼事?”瞎道長在那邊問。
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上次在張小路家發現的那種黑木牌又重新出現了,這會死了五個人了,死狀都很慘烈。”
“我就在山腳下的村子裏,你快下來看看。”
我說完,明顯感覺到對方呼吸一窒,隨後瞎道長嗓子有點啞:“已經死人了……?”
我輕輕說了句:“對。”
“你快點過來!”
對面沉默了許久,才輕飄飄地傳來一道:“好。”的聲音,
然後,瞎道長就掛了電話。
下山大概需要兩個小時,我看著這面前的乾屍,抬眼仔細地看著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
而這地方,確實古怪的很,我一看見那些乾屍的時候心裏就特別不舒服,胸口堵了口悶氣似的。
不過我正想著,那廣播員突然衝了進來,看見這些木偶一樣吊着的乾屍也很是震撼。
“我剛剛在外面碰見了他們,他們說這裏出現了點問題……”廣播員說著,慢慢走過來,然後看著其中一具乾屍有點哽咽。
“這就是昨晚死的?”
他這話像疑問句又像肯定句,我一時聽不出來,不過昨晚燈光昏暗,屍體被吸成那樣的人幹,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死的人長的什麼樣。
不過廣播員沒理我,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這是我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