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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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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村頭死屍(六)

    “對,你過來!”那女人聽我的話也反應過來,一把把女孩撈過去,人有些瘋癲:“對,你是我女兒!”

    “老孃養了你那麼多年!你這個白眼狼!”說著,那手指頭狠狠地戳起女孩的額頭來。

    女孩被戳的哇哇大哭。

    “夠了!”那廣播員一下推開她:“你對小孩放尊重點!”

    女人被一把推開,有些慍怒地看著廣播員,接著又忌憚地看了看我,顯然在她心裏,已經把我當成能救她命的恩人了。

    “別動孩子。”我看著女人冷道。

    她眼裏閃過一絲憤恨,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你昨天真的沒有進你婆婆的房間?”我看著女人,問了出口。

    她慌忙地搖頭,好像保證一樣:“我發誓,我沒有去過。”

    “昨天我一直都在房間裡!”

    我皺眉,又問:“那你有沒有聽到你女兒哭?”

    她聞言先是一陣茫然,然後才語氣遲疑:“沒有……我昨天好像睡著了,什麼都沒聽到。”

    她臉上懷疑之色濃重,不像是在撒謊。

    可是孩子就和她一起睡,要是真的哭了,怎麼可能會吵不醒她呢?

    難道,張月說謊了?

    我轉頭看向張月,她依舊是很冰冷的神色,好像對這世界極不留戀一樣。

    “你真的聽到她哭了嗎?”我問著張月,手指了指一邊的小女孩。

    那清秀的女孩點點頭:“聽到了,很大聲。”

    我再次皺眉,事情好像往一個詭異的方向去了,但是詭異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小女孩到底有沒有哭?又是為什麼哭?我目光投在了小女孩身上。

    只是她怯生生地看著我,也沒有說話,似乎也不準備答話。

    我嘆了口氣,不打算再繼續追究這個問題,與其追究事情的原因,不如預防事情發生的結果。

    如果木牌銷燬了仍然有人會死,那下一個會是誰呢?

    是張光輝的家人,還是村裏擁有過木牌的其他人?

    我皺眉,沒有規律,誰也不知道會是誰。

    “把以前有過木牌的召集起來找一間大一點的房子一起睡吧,我過去看著。”我看著廣播員,緩緩說道。

    現在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人人自危。而這時候他們要是肚子在家的話,可能要死的時候仍舊難逃一死。

    把人召集起來,我一起保護,是最好的法子了。

    廣播員腦子也轉的快,一下就想明白了我的話。他遲疑地看了看院子裡的情形,眸色暗了暗,才急急忙忙去找那些拿過木牌的人。

    我最後看了一下張光輝媳婦,語氣冷淡:“若是不想死,你最好就和那些人一起。”

    說著,我就走了。

    有了生命威脅,那些人還是很配合廣播員,重新找了一間房子睡。

    村裏以前會組織一些廟會什麼的,就會請人來唱戲,這地方就是給戲班子睡的,床啊都很完整,被子什麼都就要自己帶了。

    廣播員領了我們去,這是一個還算大的臥室,靠著牆擺了很多張床。我看著這長長的一排床,還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樣大家都在一個房間裡,要是出了點什麼事,也好及時反應過來。

    不過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張光輝媳婦也來了,她沉默地站在這剩餘的四個人之中,唯她一個女的,顯得有點突兀。

    “大師,你知真的會保護我們嗎?”房間裡氣氛沉悶,有人突然開口問道。

    我徑直走向床,收拾了一張床出來睡,邊回答他們:“會。”

    眾人還是有點害怕,驚懼地看著我。

    我並不再理他們,雖然這鬼神之事無能為力,但單純指著別人救自己也註定沒什麼前途。

    廣播員找了房子救離開了,他似乎也很忙。

    而這其中,有三個人是要去幹活的,張光輝媳婦和一個男人躺在床上睡覺,我拿著手機看新聞。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我們一行人吃了午飯,就回了房間。

    屋子裏亮著一盞橘色的燈,村民們害怕,一致要求不關燈。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關燈開燈我都能睡得著。

    就這樣,夜色漸深,房裏的人雖然擔驚受怕,但都陸續睡去,我臨睡前,那手機看了一眼時間:10:31。

    放下手機,耳邊響起道道輕鼾,我躺下眯了眯眼,打算睡去。

    但是房間裡傳出很細微,很細微的呻,吟。

    剛開始我還不以為意,漸漸就像一塊疙瘩一樣橫在心裏。

    我睜開眼,皺著眉下了床,看著這些熟睡的人。

    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時嚇了一大跳。

    橘黃的燈光下,一具身體迅速地枯萎下去,我看見他似乎很恐懼,也很痛苦,大睜著眼睛想要掙扎,但手腳都在萎縮,無法動彈。

    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幾乎是一瞬間,我趕緊上去,想阻止這個事情,但無論我怎麼做,去搖去打,甚至用定身符定住,這身體依然萎縮的很快。

    很快,就變成了一具真正的乾屍。

    “啊!!!”許是我剛剛想救人的動作太大,他旁邊的人被驚醒了來,而睡在他邊上的,正是張光輝媳婦。

    “他、他、他”相貌平淡無奇的女人結巴著,又一聲驚呼:“死人了!”

    這一吼,房間裡的人都醒了,在看見這具萎縮的,和前面死狀無二的乾屍,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中一個人結結巴巴道:“他,他死了……什麼時候死的?”

    我瞥他一眼,又瞥了房裏其他人,多多少少在他們臉上看見了驚恐。

    我把目光收回,看著屍體:“剛剛死的。”

    “我親眼看見的。”

    接著,我就把他死時候的狀況說了出來,這更讓房裏的人害怕不已了。

    “大師,我們會這樣死嗎?”有人驚疑地問。

    我知道這大概是他們所有人的問題,但我無法給出答案,因為我也不知道。

    雖然,絕大一部分可能,是會這樣的,只能眼睜睜地自己死去,別人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去,誰也無能為力。

    我無法回答他們,所以我也只是搖搖頭,輕道:“不知道。”

    此話一出,房間裡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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