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問到一個階段，李向東問起案件偵查的進度，警察告知已排除欒子濯為兒童殺手變態色模的可能。

    以前年的案件來說，欒子濯不具地緣關係，還有，欒子濯慣用右手，而兒童殺手變態色模應該是左撇子，警方不曾對外宣佈這一點，舊案跡證顯示被害女童的傷勢大多在右邊，所以兇手為慣用左手的人較為可能。

    這位和李向東聊起來的警察還告訴他，他接受偵訊前警方已招開記者會，宣告警方根本沒把衡弘濟列為兒童殺手變態色模的嫌犯，硬冠衡弘濟罪名皆為媒體謠傳，也對外透露其實在被害女童遺體內採集到些許**，比對過資料庫，不過僅能確定兇嫌該是沒有愛侵前科的人，疑似案件的女童都是失蹤狀態，無法查到更多事證，但只要逮到真正的兇手，絕對不會讓其逃出法網。

    似乎為證明警方並不無能的記者會過程聽進李向東耳裡沒能讓他產生想法，他會一副沉思樣只因“左撇子”，隱隱約約有個人影浮現腦海……

    “發生在那棟公寓的事大部分都有解了，只差陳子盈的失蹤案。”警察終回到主題，“你知道陳子盈的事嗎？”

    “我只知道她老公一直在找她。”李向東說完問：“陳子盈還是失蹤？”

    “是，快六年了還沒登出，是說失蹤兩年就可以報死亡，但她先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直沒來處理……那位李先生在我們這區的警察眼裏是號問題人物，今天找過他，可是聯絡不上……”

    “王柏海也失蹤了？”翁倩倩迅速取代腦中所有影像，李向東皺起眉頭。

    “目前不能這麼說，我們還會試著聯絡他的親人。”

    “去年夏天那棟公寓不是有一位翁倩倩小姐也失蹤？”李向東又問。

    “那是一場誤會，後來她本人和母親來辦理登出。”

    “她本人和母親……”李向東喃喃的。

    “證件都無誤，沒錯的。”警察很肯定。

    翁倩倩……

    不，是陳子盈……

    是陳子盈嗎……

    李向東混亂了，腦中兩個名字重疊起來，她不是她、她也不是她了……

    李向東回到家的時間陳佑安還在幼兒園，而宜玲剛睡著，只有翁倩倩迎接他。

    “去休息吧，睡起來再吃午飯。”她和善且體貼的。

    李向東沒接受她的好意，劈頭就問：“你怎麼沒去警局登出失蹤？”

    “有呀。”這回答太快，翁倩倩又說：“翁倩倩的失蹤案已經登出，陳子盈還是失蹤的，因為我現在是翁倩倩。”

    “你一直使用她的身分，真的翁倩倩會感到困擾。”

    翁倩倩聳聳肩，開玩笑般地說：“不會的，反正她永遠不會回來。”

    李向東到沙發去坐下，待翁倩倩過來纔再開口，“我們明天去辦結婚，你用翁倩倩的身分沒關係。”

    沒意料李向東會提這個，翁倩倩顯得窘迫。

    已想要分開，他這招一來，她還是得堅持，否則永遠不會有新生。

    “不用了，其實你沒喜歡我到想娶我作老婆的程度，不是嗎？”

    李向東嚴肅起來道：“不要扯到別的地方！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誰！”

    翁倩倩斂起笑容，注視李向東好一會兒後說：“我是翁倩倩。上次跟你講的陳子盈的故事大多是真實的，她讓我收留了，也跟著我到酒廊上班，沒幾天就遇到個好男人，真嫁到國外去了。”

    “你是翁倩倩就是翁倩倩，為甚麼要騙我！”李向東很生氣。

    “陳子盈出國前，我和她的確交換了身分。她不想和王柏海再有接觸，她太害怕了，看她沒辦法辦離婚，就要放棄一個好男人，我決定幫助她。”翁倩倩平靜地說著，“我和她的際遇有很多相同之處，以前的男人每天打我出氣，我知道她的痛苦，我和佑安的爸爸沒辦結婚，我是單身的，就讓她用我的身分辦理移民。”

    “當你這次說的是真的，那也沒必要騙我！”

    “你不信我是陳子盈的妹妹，我又怕你查出翁倩倩這個人現在在外國，只好說我自己是陳子盈。”

    “你把事情搞得一團亂！”

    “有嗎？”翁倩倩的笑容恢復，“不管如何，陳子盈現在非常幸福，我相信我做的沒錯。”

    “好，就當陳子盈遠走高飛了，你根本不必和王柏海搞在一起！”

    “有一晚我和子盈要出門上班，我纔開門就看到下樓的王柏海，好險陳子盈立刻躲到門後。不知為何，王柏海一直叫我子盈，我隨口就說我是陳子盈的妹妹，他也沒反駁。後來有時候他會下來找我，爲了陳子盈，我就和王柏海來往，把他當客人對待，好笑的是，跟他要錢，他還真會給，不過他很變態的，我不是很喜歡做他生意。”

    算是合情合理的說法，李向東試著相信，但，“真少了陳子盈這個人。”

    “也沒錯。雖說少一個人是假象，不過一定得維持下去，因為陳子盈永遠不會回來了！”

    翁倩倩故作俏皮的應答方式惹起李向東的瞪視，“陳子盈永遠不會回來，因為她被你殺了，對吧？”

    翁倩倩先嘆口氣，“你就是不相信我。”

    “回答我。”

    “真不知道你在想甚麼，殺人很容易嗎？”翁倩倩對解釋感到氣餒了，“你要指控犯罪得有證據，至少見到死了的陳子盈再來說我。”

    “打電話給陳子盈。”李向東想出相信她的方式。

    “國外的電話號碼很長的，我根本記不住，先前是存在手機裡，去年手機掉了，我就沒辦法主動聯絡她，只能等她打電話給我。”翁倩倩起身，“我們一年半載大概聯絡個一、兩次，我想也不用多久了，你等吧。”

    翁倩倩走進房間裡，李向東的思緒還在她身上。

    她到底是誰，對他來說不重要了，介意的是，真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