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淑媛家裏，李向東和劉淑媛討論買屋事宜，但劉淑媛心不在焉的，不一會兒就打斷李向東說話。

    “你知道柏海和翁倩倩跑哪兒去了？”她問。

    “沒聯絡了。”王柏海離開陳欣嘉公寓後的第一個住處雖是李向東替他找的，不過後來他搬家了，李向東是為找翁倩倩才得知。

    “我看報紙才知道那棟公寓一夜死了兩個女人，打電話給柏海，先接聽他手機的是翁倩倩。”

    “他們還在一起……”李向東壓抑著語氣裡的不滿情緒。

    翁倩倩肚裏的孩子仍是李向東最掛記的，她口口聲聲說孩子是他的，辨別不了她話的真偽，左思右想，忍不住還是開始找她。

    不得不到王柏海那兒找翁倩倩是因翁倩倩換了手機號碼，聯絡不上她，才抱著不期待在王柏海那兒見到她的心情去找她，結果連王柏海也沒找著。

    “那次和柏海說過話以後，他的手機號碼就換了。”劉淑媛繼續說，“他絕情，不把我當朋友，我很生氣，也換掉手機號碼，讓他哪一天需要幫助時找不到我……過了兩個月，我氣消了，開始擔心他，就開始找他，想不到讓我查到一件事……”

    “甚麼事？”李向東忐忑起來。

    “記得柏海說翁倩倩是他老婆陳子盈的妹妹嗎？”

    “記得。後來我問芳恩，她說王柏海的確是她姊夫。”

    劉淑媛哼笑一聲，“陳子盈根本沒有妹妹，連姊姊、堂姊妹、表姊妹都沒有，是家族同輩中唯一的女愛──柏海和翁倩倩騙我們！”

    想了一下，李向東問：“他們為甚麼要騙我們呢？”

    “我不知道，但我猜是柏海的意思。他必須保有深愛妻子的形象，不過又想和翁倩倩在一起，就讓翁倩倩在人前稱他姊夫，免得他們老進出對方的家會遭人非議。”

    “可是……”李向東認為劉淑媛的解釋合理，但並不合乎發生過的情況，“王柏海和芳恩似乎不在意那棟公寓其他人對他們的看法，他們有往來的事早已傳遍，不曾聽說他們有過澄清的舉動。”

    劉淑媛想起過去王柏海住處時碰到盧敏，她以報八卦的方式訴說王柏海和翁倩倩的關係……

    “那你認為呢？”劉淑媛索愛問問李向東怎麼想。

    “我不知道。”

    這個話題在充滿的疑惑氛圍中結束，兩人又回到買屋的主題，不過，王柏海和翁倩倩駐留在他們腦海裏了，會面結束後各自攜著、各自懷想著……

    自離開劉淑媛家，李向東神魂不定，駕車時差點兒闖紅燈，又差點兒與別車擦撞，察覺了自己無法專心，便將車子停靠路邊，好好思索一番。

    高階轎車裏高階汽車音響播送出來的古典音樂格外悅耳動聽，很快讓李向東的心緒平穩下來，再度啟動車子時，他決定去一趟陳欣嘉的公寓。

    前幾個月事務繁忙，但他仍每天看報，所以對陳欣嘉的狀況並非完全不清楚。

    那棟公寓發生太多事情，松果兒和盧敏一夜兩命更是驚動社會，媒體自然大肆報導，引來不少好奇的眼光，因此“恐怖的公寓”成了一觀光景點，荒謬的是，陳欣嘉藉機作起生意來，四十四巷口就有一塊招牌，上頭寫著“恐怖的公寓即將拆屋重建，限期開放參觀。參觀門票日間兩百元，夜間五百元，一次兩小時，過夜一千兩百元，煩請預約。以上票價，十人以上團體八折優惠。”

    這件事也被媒體報導，李向東記得看到電視新聞畫面上排隊排到四十四巷外的人潮當下，他楞了好久，而記者訪問陳欣嘉時，他感到心疼，他想陳欣嘉非常缺錢，出租不了公寓，就得想別的法子賺錢，所以即便有多麼可笑可恥，陳欣嘉只有豁出去了……

    達四十四巷，李向東看見了“恐怖的公寓”招牌，那“即將拆屋重建”令他不捨陳欣嘉的心情打了折扣，車子駛入巷內，沒見到排隊人潮時他還得替陳欣嘉感到無奈……

    車子停好，李向東等待“櫃檯”前陳欣嘉和幾名欲參觀公寓的大學生說明完畢才下車、過去。

    櫃檯設在公寓鐵門邊靠十二號處，陳欣嘉整理完剛收取的鈔票，一抬頭見到李向東，他疑惑了一下才微笑起來招呼，“李先生，好久不見了！”

    李向東走到櫃檯前，伸出手與陳欣嘉相握，“早想來探望你，不過實在抽不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