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號二樓和十四號三樓的情況差不多，多了份明亮的感覺，李向東想這是因為他知道十四號三樓死過人的關係，要不然他會認為十四號三樓比較容易租出去，十二號二樓這邊的地板顏色實在太深了而天花板又是接近白的木色，搭得極不佳，雖也整理打掃過，兩大疊到他大腿高度的舊報紙堆在通往前陽臺的落地窗旁。

    “這個……”他指向舊報紙。

    “是前住戶留下的，有新住戶前我會找資源回收的來搬走。”陳欣嘉再說：“別看我的房子舊，住戶一租都租很久。”

    依那些舊報紙的份量，確實可以得知前住戶在這兒住了很長的時間，不過李向東想，只是因為房租便宜，一個月才六千塊錢……

    李向東走向落地窗。

    為通風，窗子沒關上，只拉了防蚊蟲的紗窗。

    外頭還下雨，他沒走到陽臺，就站在窗前，頭往公司方向扭去。

    這兒離公司真近，走路過來才二十分鐘，現在住的地方離公司遠，騎機車上下班都要花上三十分鐘。

    這兒、那兒比較，這兒還有寬大的優點，那兒不過是間六坪小套房，一個月就要八千元租金……

    把這兒租下巴，業績立即開張之外，往後上下班就輕鬆了，每月還可省下兩千元。

    那兒的租約早過期，房東沒提再簽約，他沒意思搬也懶得問，反正按時繳房租即可，這回兒有意搬家，正好不必受契約牽制，運氣真的好呀！

    他於心的歡呼搭到了雷響，昂然劇烈……

    隔天中午過後，李向東向公司請假好搬家。

    已告知現居住處房東要搬家的事，房東沒留他，爽快地說隨時可搬，不足月的房租以日計算，待他還鑰匙再結。

    本來的計劃是用下一個休假日來搬家和整理新居，但一上午沒由來地發鬱悶，東奔西跑幾趟，煩躁地甚麼都不想做時才發現烏雲蔽日，天與地之間的距離縮短很多，形成了壓力，無形地成就他將惰性合理化的勇氣。

    決定以後他立刻回公司，上司沒有為難他，所以打電話給陳欣嘉後他便回住處去搬東西。

    他的家當不多，就一箱衣服和日常用品，勉強可以用機車承載。

    陳欣嘉住在十二號一樓，李向東將機車停在他家門和公寓門之間的空地。

    電鈴摁了好一會兒，陳欣嘉纔開門，但僅敞一小條縫，將鑰匙遞出後即把門關上。

    手握鑰匙，李向東愣在原地。

    遞鑰匙給他的陳欣嘉與方纔電話中以高頻語調歡迎他的彷彿兩個人。

    他回想著門縫裏那張面龐，雖然裡頭昏暗，陳欣嘉貼縫貼得近，應該不會錯認……

    一手還提著東西，李向東決定先上樓去。

    樓梯間如昨，一片昏暗，他關上門才後悔沒先開啟燈。

    “王先生。”

    他正找電燈開關，背後喚聲突來，他嚇得魂都要飛了，回過神纔看見陳欣嘉從開在樓梯間裡的側門探頭出來。

    “等等我拿契約上去。”

    陳欣嘉說完便把門關上。

    電燈開關未找著，空間仍幽黑，李向東感到背脊發涼，三步並兩步飛奔上樓。

    屋內沒樓梯間那弔詭氣氛，他很快地忘掉驚愕又驚慌的心情，開始整理東西，直到陳欣嘉拿契約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