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楊清晨又看了宋小兵一眼：“走，和我出現場。”

    “我不去。”宋小兵向後一退，道：“打女人的事，我更幹不出來。”

    楊清晨壞壞的一笑：“真不去？”

    “不去。”

    “宋小兵，你忘了你剛纔求我什麼事了？這轉眼你就落井下石？你還想不想辦事了？”

    宋小兵當時就急了：“楊清晨，咱們一碼歸一碼。”

    “在我楊清晨這裏，就是公私不分。”楊清晨要脅著他。

    宋小兵真想上去給楊清晨一腳，沒辦法，只得咬咬牙道：“好，算你狠。”

    開著車，兩個人一同來到了馮明彪所說的案發現場。

    此時，那裏已經圍了一群人，有的還拿著手機在那裏錄影片發快手，聽著那個中年女人近一個小時不停歇的哭鬧，這比那聽明星演唱會可親民多了。

    李婷林雖然生氣，但還是不忘提醒楊清晨，道：“這死者的母親有精神疾病，你可小心點。”

    楊清晨淡然一笑：“謝謝關心。”

    宋小兵和李婷林幫著分開眾人，來到了屍體停歇的地方。

    古亮一看到宋小兵，眉頭就皺了起來。

    “宋先生，倒是挺好信兒呀。”

    這話聽起來酸溜溜的，宋小兵也不生氣，只是呵呵一笑：“古隊長，這事真不賴我，是楊法醫他怕自己被人毀了容，影響他還沒有革命成功的戀愛事業，才非得拉著我出來幫他打架的，你要是看不上我，我可以走。”

    古亮看向楊清晨，此時楊清晨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具屍體上，哪有心情搭理他，古亮咬了咬牙，只得不再說什麼了。

    那個中年女人已經哭的嗓子都啞了，到後來，已經沒有眼淚，有的，只是乾嚎，大冷的天，她雖然穿著羽絨服，但是在這冰涼的地面上坐著哭這麼久，她的身體估計也吃不消了。

    楊清晨回頭對楊麗麗道：“記錄。”

    “哦，哦。”楊麗麗還等著看楊清晨怎麼和這個女人溝通屍檢的事呢，楊清晨就先吩咐上她了，二話不說，連忙從包裡掏出紙筆來。

    “死者男性，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之間，死時身體半裸露，發溼有水，臉部腫漲，疑生前被人大力掌摑，嘴部大張，之前口中應該塞入過異物。”

    那中年女人聽到楊清晨在一邊絮絮叨叨，歪著頭，看著楊清晨，道：“你是誰？”

    楊清晨耐心的蹲下身子，看著她的臉，道：“阿姨，你兒子被人殺了，現在我需要帶走他，幫他找到兇手，替他報仇，你這樣抱著他，我沒辦法幫你。”

    “你要搶我兒子？是不是？小剛呀，快跑，快跑呀。”

    她看人的眼神有點奇怪，楊清晨愣了一下，然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才發現，原來她的眼神，不是太好。

    再看了一下她的手，已經出現了嚴重的腐爛，楊清晨不禁胸有成竹的一笑，道：“阿姨，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啊？”中年女人一愣：“我，我認錯誰了？”

    “這哪裏是你兒子，這人根本就是外地的，你兒子不是在上班嗎？”

    “上班？那，那我真認錯了？”中年女人低了下頭，把死者的臉抱起來，想要湊到眼前好好看看，這時，楊清晨卻伸手攔在了女人的面前，道：“阿姨，你認錯人了，死者體內有濁氣，還是不要離得太近，把濁氣帶回家去，你兒子知道了，會隔應的。”

    中年女人這才聽話的點了點頭，把屍體重新放下，然後從地上爬起來，道：“我，我想起來了，我得，去找我兒子。”

    看著這個瘋女人終於把屍體放下，大夥兒終於鬆了口氣。

    小趙和小周負責驅散那些看熱鬧的人，古亮也順勢蹲了下來。

    “真厲害呀，楊法醫，你怎麼確認這個死者不是她兒子？”

    “很簡單，這個女的身上有明顯的糖尿病病發症特徵，所以她的眼神也不好使，而且這個人我好像見過，以前兩年前在平安西部那頭也成天在大道上游走，說是找兒子，今天，可能是受了刺激吧。”

    楊清晨說完，戴上手套，開始工作。

    “屍體身上有多處重度青紫，臉上有黑氣，應該是中毒而亡。一會兒把屍體拉回去，進行胃部檢驗。”

    “是。”

    從工具包裡掏出一張試紙，然後在死者的指甲上挨個擦了一遍，果然，從上面擦下不少的皮屑類的髒污之物，楊清晨把它們盡數放在了塑膠袋裏。

    “屍體沒有穿鞋，但腳底卻十分乾淨，這裏肯定不是第一現場，應該是有人做案中，將屍體轉移到這兒的。”

    環視了一下四周，楊清晨有些不解：“這裏，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呀，難道，把屍體扔在這兒，是向什麼人示威？”

    屍體被送到解剖室，馮明彪一肚子怨氣的走了進來。

    打量著那被打得像豬頭一樣的屍體，馮明彪一臉的苦笑：“我說哥們，咱倆可真是同病相憐呀，你看看，爲了幫你查出冤情，我這都被人給毀了容了，我還沒娶老婆呢。”

    楊清晨笑道：“難不成你還想讓他在陰間給你介紹一個？”

    “那得看你楊法醫有沒有能耐讓他給我帶回來了，算了，我這臉上有傷，怕感染，這屍體你自個兒一個人驗吧。我讓麗麗過去幫你。”

    回過頭來，馮明彪又對楊麗麗道：“這次你跟著楊法醫吧，多學著點兒。”

    “謝謝師父。”一聽說可以跟著楊清晨，楊麗麗高興不已。

    “楊法醫，我們現在開始吧。第一步，從哪裏著手？”

    楊清晨手裏拿著解剖刀，道：“既然他是外傷比較重，那就先查查外傷吧，看看有哪一處是可以致命的，再加上初步懷疑是中毒死亡，所以我們得試著從胃部提取物裡尋找點線索。”

    二人在裝置前密切合作，一邊深度分析，一邊做著記錄，一晃，九個小時過去了。

    楊麗麗扔下筆，抻了個懶腰，抱怨道：“我的天，終於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