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晨也鬆了口氣，道：“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接下來的，交給我整理，明天得抓緊交給古亮，這種案子都是有限時的，可別古亮纔來兩天，就讓他因為幾天破不了案子，灰溜溜的再回去。”

    楊麗麗並不在意：“那有什麼，咱們這個刑警隊裡，不是凡事有宋小兵呢嗎？大事小事，有他就行了。”

    楊清晨長嘆一聲，道：“可是，小兵他，畢竟已經不是警察了，他以後在這條路上，也會越來越艱難。”

    不做這一行，人民對他的信任度就會越來越低，而且，他不受這個行業的紀律約束，也很容易走向極端。

    “楊法醫，我看他們刑警那邊，好像都不太喜歡古隊長似的，工作起來，都不服不憤的，怎麼你還和他那麼好？你是宋隊長朋友，你應該多挺他纔對呀？”

    “你懂什麼？宋小兵現在的責任重大，一個小草加一個孩子就夠他忙乎的了，要是這隊裡再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人，他不更焦頭爛額了。”

    楊清晨的出發點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他看中的並不是所謂的名利，而是宋小兵真正的追求，可能就是因為他太瞭解宋小兵了吧。

    第二天一早，楊清晨找到黃局長，正好古亮也在，楊清晨便把報告交了上去。

    “死者身上以前有過多處瘀傷，新傷舊傷累積，我懷疑，他應該是從事拳擊，散打等武術類工作的人，死因是脅骨被人打斷，扎傷肺部。導致窒息而死。”

    古亮哼了一聲：“這些打拳擊的，爲了一點錢都不要命了。”

    “但是，透過對胃溶物進行檢驗，裡面的成份卻有些奇怪，”楊清晨指著報告上的字樣，道：“正常情況下，運動選手會因為想要在賽場上贏得比賽，而在賽前服食一些興奮劑，用來調動自己的潛力，但是他的胃溶物，卻是一些致幻類藥物，服食後會讓人神志不清，甚至呼吸急促，如果不平躺休息，很容易死亡。”

    “也就是說，如果他不被人打死，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不躺下休息，也會死亡了？”

    “對，所以說，表面上看，這可能是一起擂臺事故，但實質上，是有人一心想讓這個人死。”

    “好，古亮，這個報告你拿著，我限你在三天之內，給我把這個案子破了。”

    “啊？三天？”古亮有點撓頭：“黃局，這，這案子就給我三天時間，這我怎麼能夠？”

    “那你想要多久？你等你退休了再把案子給破了？”

    “我……”

    “三天，72小時，夠了。拿著報告，馬上行動。有任何異常情況，再向我隨時彙報。”

    “好吧。”遇見這麼個嚴厲的領導，古亮也真是沒辦法了。

    走出黃局辦公室，古亮還苦著個臉。

    楊清晨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這件案子不難的，只要確認他的身份和比賽時間，接下來的事情，順著線索搜就是了。”

    古亮一臉的苦笑：“我終於知道宋小兵為什麼辭職不回警隊了，這黃局，可不好侍候呀。”

    有抱怨的時間，還不如趕快行動，古亮自然懂得這一點，馬上讓孫小小把死者的照片列印出來，然後開始在全市各大拳館調查。

    畢竟，從事這個行業的人還真是不多，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

    “哎，這不是劉東嗎？”那個臉上有著一點白癲瘋的拳館教練端詳了兩眼，道。

    “你認識？”李婷林追問著。

    “黑馬俱樂部的教練，打職業賽的，上次賽季的冠軍，聽說老厲害了。上次賽季我還去看了呢，那勾拳，一般人擋不住。”

    職業賽？

    “怎麼你們這行，有職業賽嗎？”

    那小子似乎是知道說漏了嘴，便假意呵呵了一下，道：“嗯，有，有吧。”

    “少廢話，警察問你話，實話實說，要是我聽著不對，你就跟我上局子裡說去。”別看李婷林長得美，可是耍起威風來，一般人還真是害怕。

    “別別，警察同志，我這還得上班賺錢餬口呢。”他嚥了口唾沫，道：“就是有幾家俱樂部，他們沒事的時候就湊點錢，然後讓這個圈裏有名的幾位，沒事打兩場，再加上有時候招來點新人，打點廣告吹捧一下，也不爲了別的，這個城市裏學拳的就那麼點人，你要是不炒個什麼冠軍，高手出來，這學費怎麼漲價呀。”

    一切都以經濟掛鉤，這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本象。

    “那些拳手怎麼賺錢？”

    “他們，他們一般吃提成的多，一般上場費沒多少錢，一場就二百四，然後背後有人玩賭盤，現在人，彩票不是做假的多了，沒人買了嗎？大夥兒就開始賭球，賭拳，賭馬，賭拳的賠率一般比較大，有幾個大莊家每場都不少投，要是有了冷門，那拳手一場能拿走個十幾萬，都是常事。”

    二百四出場費的一場比賽，贏了就有十幾萬的分潤，這也確實很可觀。

    “怎麼樣纔算是，冷門？”李婷林注意到了他話裡的意思。

    那小子向四周看了兩眼，道：“警察同志，我和你說，我現在向你交待的事，那可是我們這個圈裏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聽也就聽了，但是你別和外人說，是我告訴你的，好不？給兄弟賞口飯吃，不然以後，我在這個圈裏，得被人打死。”

    這種勇於揭露行業黑幕的人，其實一般都沒什麼好下場，李婷林心裏清楚，點頭道：“放心，你說吧，警察對供詞都是嚴格保密的。”

    “怎麼說呢，一般冷門，就是找一些看起來有潛力，但是又不太出名的人物，過來和高手打一場，然後這個人物贏了，一般這時候，就是爆出冷門。那時候，那些買正的，那可是妥妥的發了一筆。”

    “劉東，算是高手嗎？”

    “上個月的金腰帶，你說呢？”

    金腰帶，一般是拳王的象徵，其份量，可想而知。

    “上個月劉東贏了？”

    “嗯，拿走了金腰帶，我們都看到了，那一場，我做第三排。”

    “那，昨天是不是也打了一場？”李婷林突然問。

    那小子猶豫了一下，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昨天我值班，這兒有個學員，所以昨天有沒有拳擊賽，我還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