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晨點了點頭，“我也只是一種猜想，這兩年退耕還林，很多地方環境好了很多，像我們這種丘林地帶，有一種野獸，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這東西，有的地方叫做山貓子，也有的地方叫野狸子，學名，叫猞猁，這種生物在捕獵時，最喜歡的吃的，就是心臟。”

    李林婷一陣噁心，臉色發白，楊清晨的意思是，原來付園園的心，是被猞猁挖了去？

    楊清晨嘆了口氣，道：“付園園從山崖上，也就是天問高中的後山植物園的薰衣草田中落下，然後被亂石劃傷，深度昏迷，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身上有多處骨折和摩擦傷，但最後是否被猞猁殺死，這個已經無法判斷了，不過我很確定的是，她絕對不是意外掉下山崖的。”

    “為什麼？”

    “你忘記了她身上的哪些性暴力的傷痕？”

    李林婷默然。“那付園園為什麼大半夜跑到學校裡的後花園，又是為什麼會被人推下山崖呢？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什麼呢？”她喃喃說道。

    “即使是猞猁這種兇殘的動物，都不會捕殺自己的同類……”楊清晨輕嘆一聲，蓋上了付園園臉上的白布，說：“會查出來的。”

    再見到陸雅怡是三天之後的五一勞動節了，她穿著一件淺綠色的連衣裙，配上白色的長袖打底衫，頭髮也精心的梳理過了。

    “放假不去玩玩，跑到這裏來？”楊清晨問道。

    陸雅怡抿了抿嘴，道：“我們五一不放假的，我是專門請假出來的。”

    她的表情異常寧靜，但細細觀察，眼睛裏似乎佈滿了血絲。

    “哦，這樣嗎？對了，郭成勳去參加省城參加奧數比賽回來了沒有？”

    楊清晨看了她一眼，問道。

    陸雅怡一愣，有些奇怪為什麼楊清晨從進門來就不問她的來意，她輕輕咬了咬下唇道：“我是來自首的。”

    楊清晨似乎並不吃驚，道：“自首？哦，你幹了什麼呢？”

    陸雅怡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道：“付園園，是我殺的。”

    楊清晨點了點頭，他指了指面前的凳子，道：“你先坐下吧，喝點熱水，不要緊張。”

    陸雅怡點了點頭，她吸了吸鼻子，問道：“這屋裏有股什麼香味？”

    楊清晨笑了笑，道：“哦，薰衣草香水味道，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叫人做筆錄。”

    陸雅怡看著楊清晨，眼睛裏似乎有一絲祈求，道：“付園園真的是我殺的。”楊清晨起身關上了門，來到馮明彪的辦公室，他不知道在電腦面前搗鼓什麼。

    “上次我讓你放在論壇上的帖子，你放上去了？”

    馮明彪點點頭，他有些不解的問道：“我不明白，現在案情根本沒有確定，你為什麼要把那個不實的訊息弄到論壇上面去。”

    楊清晨笑嘻嘻的說：“網際網路這個東西，有個最大的好處是什麼，你知道麼？”不等馮明彪回答，他又道：“那就是說話不用負責任，而且很多人信，你看看，我們把這個假訊息放出去之後，這麼大的瀏覽量，那說明學校裡面對付園園這個案子關注度還是很高的嘛。”

    馮明彪撇撇嘴，心道，黃局長三令五申這個案子不能走漏訊息，把這種不負責任的訊息放在天問高中的論壇上，這要是被黃局長知道了，自己跟楊清晨未免吃不了兜著走，不過，天問高中這個論壇，屬於學校內部的學生自己架設的伺服器，一般人也不可能知道地址。

    楊清晨端了一杯咖啡，回到自己辦公室裏，陸雅怡端莊的坐在那裏，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

    “你殺了付園園？你為什麼要殺她？”楊清晨問道。

    陸雅怡今天化了一點淡妝，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這讓她稚嫩的面孔上透出一股妖媚，尤其這張臉上流露出妒意的時候，“她勾.引郭成勳！”

    “勾.引？我聽說是郭成勳主動追求的她啊，還有徐美美。”

    聽到徐美美的名字，陸雅怡的身體微微一顫，楊清晨眯了眯眼睛，看著陸雅怡。

    “郭成勳追求付園園？呵，怎麼可能？郭成勳是什麼樣的人？將來是要上清華北大的，他會喜歡付園園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陸雅怡憤憤的說道。

    楊清晨似乎對陸雅怡說的這些一點興趣都沒，他搖搖頭，道：“那徐美美呢？說起來，徐美美喜歡郭成勳這件事，全學校都知道吧？當初徐美美拉橫幅追求郭成勳的時候，付園園作為宿管老師出來管一管，還被徐美美推搡了幾下，這事你知道麼？”

    “徐美美？”楊清晨一提起這個名字，陸雅怡的頭似乎就有點疼。

    “是啊，徐美美，對了，這兩天你見過她麼？”

    陸雅怡搖搖頭。

    “你記得上次看到徐美美是什麼時候？嗯？”楊清晨又道。

    陸雅怡的頭愈發疼了，她用手抓著頭髮，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我說，人是我殺的！為什麼要問徐美美，跟她有什麼關係。”

    楊清晨輕輕的拍了拍陸雅怡的手，安慰道：“彆着急，你不想說，就不說了，好，你說付園園是你殺的，你是怎麼殺的。”

    陸雅怡稍微平靜了一點，一些鮮血淋漓的畫面在她眼前像放電影一般閃過，她的雙手開始發抖。

    “沒事的，沒事的。”楊清晨輕輕道。

    “那天，那天晚上，我去學校的植物園裏散心，我記得天很黑，植物園裏的夾竹桃，它開花了，淡淡的香氣飄著，我，我有些頭痛。”

    “是像今天這樣的頭痛麼？徐美美以前也跟我說過，她的頭也痛。”

    陸雅怡抱著頭尖叫了起來：“不要再提徐美美了！求你了！”

    楊清晨眯了眯眼睛，笑了笑，“你繼續說吧。”

    “我看到，我看到付園園和郭成勳在一起。”

    “他們再幹嘛？”

    “付園園扯著郭成勳，她情緒很激動，郭成勳則很無奈，一直在道歉，這個女人，她一直纏著郭成勳，一直纏著……”

    “那後來呢？”

    “後來？”陸雅怡的眼神越來越迷茫。

    “後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郭成勳他怎麼能把時間浪費在這裏，他應該好好學習，馬上就要高考了，可他竟然和付園園在一起！還，還那，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