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空谷靜謐，荷莉落在群山上，看到後面追過來的人微微一笑：“你人還真是好騙。”

    空也御劍停在離她不遠的位置，盯著她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荷莉掃了一眼地下的谷底：“看見谷底了嗎？那其中有你情毒的解藥，你信嗎？”

    空也蹙眉：“我的情毒，已經解了。”當初被天界一下毒，就被他逼著幻境解了。

    荷莉沉聲一笑：“那是你的情毒，我的情毒還未解，你與我相連，有怎麼能獨善其身？”

    空也冷哼道：“妖孽。”

    荷莉眼中紅光一閃：“我能變成這幅樣子，還不都是拜您所賜嗎？”

    空也呼吸一窒：“你真是······”

    空谷中傳來一聲嚎叫，壓迫感衝擊上來，空也翻身亮出結界：“雕蟲小技。”

    荷莉卻是沒有反抗，隨著衝擊力向下墜去。

    空也瞳孔一縮，心中低聲咒罵一句，御劍來到她周身：“抓住我的手。”

    荷莉平息了呼吸的紊亂，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就向下扯去，抿唇一笑：“上當了。”

    “你說什麼······”

    她向前一用力，紅唇便落在他的唇上。

    空也心底一震，忽然一道暖流淌過，他意識到不對勁，反手想要推開她，卻發現自己周身的術法都被卸的一乾二淨。

    大驚之餘，她已經出手平息了地下的嚎叫聲，兩人停在半空一瞬，然後又向下墜去。

    月光穿透叢林，映照在地上兩個人身上，女子豔紅的流蘇霓裳與男子的黑髮交織在一處，她抬起明豔的臉，神情恍惚了一陣，站起來冷漠的看著地上的白衣男子。

    空也大腦空白了一陣，雜七雜八的記憶衝擊起來，頭疼欲裂。

    他坐起來，抬頭被女子的冷漠的眼神刺到，心底有不明的滋味百轉千回。

    荷莉打了個響指，空也看過去，不明所以。

    “好了，我不過是渡了個情毒，反應太激烈了吧。”她不在意的說著，隨手變出一本書來，翻了一陣書，笑起來：“這個情毒，比你那個要厲害的多，怪不得你會如此難受。”

    是覆蓋現象而已。

    她琢磨了一會兒，對地上還是不清醒的人說：“好了，現在你的仙力已經被我卸乾淨了，你自己呢，也是回不去的，就跟著我吧。”

    空也清醒地差不多了，站起來淡淡道：“我若是不想跟你回去呢？”胸口巨痛，有粘稠的血液流出來，他吐出一口鮮血，低下眼震驚的看著貫穿自己心臟的利劍。

    “那你就像現在這樣去死好了。”荷莉收回長劍，想了想又道：“不過，我也要告訴你，雖然我現在殺了你，但是你還是死不了，因為我會救活你，然後你再不聽話，我就再殺你一回。”

    空也單膝跪在地上，荷莉揮了揮手，他胸前的傷口快速的癒合，滴在地上的鮮血都開出小小的花朵來，圍著他迎風起舞。

    她俯下身，抬起他的下顎，沉聲道：“你的命，不再是你的了，這種感覺，怎麼樣？”

    空也喘著氣，閉上眼撇過頭不答。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忽然不明白自己愛這個人，到底是因為什麼開始的。

    她或許真的只是因為情毒一束，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幻想而已。

    方纔長劍穿心過，看著他眼神迷離起來，就要死去，她心中本該到來的快意卻沒有如約而至，只是覺得心中被人狠狠的剜掉一塊，然後冷風灌過那空洞，再也填不滿任何東西。

    她忽然回頭，周遭陣法擾動，空也睜眼，極力讓自己清醒，咬牙：“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

    荷莉聽他此問，忽然覺得有些可笑，是啊，明明自己纔是主場的人，怎麼會覺得自己更加受折磨呢？

    她轉回身，直視他：“我要你生不如死，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我在報復啊，空也道長。”

    空也忽然覺得荒唐。

    他在蜉蝣眾生中穿梭多年，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栽到誰的手中。

    他是自負，但也不是盲目的自負。

    荷莉率先走起來，她知道身後的人會頑強的站起來，然後咬牙跟著自己，淺淺的嘆了一口氣，語氣猶如閒聊：“我知道你自小沒有受過這般待遇，但是空也，這是你自己結下的惡果，需要自己來償還。”

    空也低低的冷斥一聲，荷莉聽懂其中的不屑成分，多少覺得好笑。

    她側頭，視線落在他身上。

    周身的氣質仍舊如同嫡仙，仿若從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沒什麼不同。

    “我殺過的人那樣多，你只是其中一個難纏一些的罷了。”

    他輕慢的說著，用著最傲慢的語氣，來陳述沉痛的事實。

    荷莉覺得單單從言語上聽來，這個人真是惡劣，然而事實上呢？

    他真的如此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