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番外四
前情後果擺在這裏,答案呼之欲出。
她捂住心口,咬唇,不明白當初的自己,為什麼要拉扯空也下水。
明明之前他是一個出家人,自己應該不會如此不分輕重。
難道感情就是如此自私嗎?
荷莉微微苦笑,捂住手下發燙的心口,口中已有猩甜之意,她看著眼前盛怒的男子,終是沒有解釋,她真的不記得自己答應過,也不記得自己同幻境有什麼牽扯。
但是無疑的,因為自己的這份情種,他與佛界鬧翻了,險些喪命之時,荷莉救了他。
若沒有她,他不該是現在這樣卑微的和煦。
大量的情毒隨著胸前的劇痛而流失,她身子漸漸淡下去,在這漫天星辰的映襯下,看上去有些孤獨。
凡間只是少了一位微不足道的丫頭,能有什麼大動靜。
終於殺了荷莉,空也慢慢散去這層幻境,地上的幻境也散去,本就是假的。
記憶是假的,幻境也是假的。
他被逐出佛界,不過是因為沒有佛緣罷了,與她八竿子都打不著。
他只是爲了做一齣戲給她看,至於為什麼,或許是想讓荷莉做個糊塗鬼,也儘量不想讓自己太過心虛。
但最根本的,還是他想用她消化情劫的厲害罷了。
日子還是流水般的過去,他給錦琳山送上了一批新苗子,姿色樣貌都上佳。
使命還是那個使命,任務還是這些人物,不免有些乏味。
直到有一天,道館的這片山頭,忽然大量妖氣涌動,道館根基被震動,天象不穩。
空也本來在閉關修煉,覺出不對便收了心思,揮手將藏鋒劍幻化出來,輕巧的越到道館之外。
外頭的情況比他想得還要遭,道館的結界都被破壞的差不多了。
空也提劍,劍鋒直衝著那揚起的連天血障而去。
對面破陣施法之人只覺一陣殺氣肆意奔騰而來,一時有些愣住。
空也已然淡然的看著他,他回神微微一訝,未來得及做出應對之策,就被一抹恢宏的劍氣挑到了陣外。
血色淡去,眼看著費盡心機的陣法就要崩塌,身下卻是一軟,再一晃神便回到了陣中。
下意識的抬頭,便見血色的法陣之上,顯出雷霆之態,方纔救了他的妖王一身王者氣息獨立於上,一瞬之間已與對面方纔傷自己的白衣道長鬥了個難捨難分。
他連忙收了收神,心神大定之下護法之力暴漲幾分,一時間天際被那妖豔的紅光照的不成樣子。
騷擾道館,不是第一天,然而這樣恨辣的攻擊,卻是第一回。
他做的並不輕車熟路。
空中大霧難辨景象,空也出手與那妖王對了幾招,就發現這妖王不是從前的那隻了。
他心頭有些異樣,揮手將霧氣打散一片,露出熟悉的容顏。
是荷莉。
她慵懶的坐在一朵浮在空中的水蓮上,整個人被包裹在豔紅的流蘇霓裳中,見他看過來,抬眼間射出的寒光帶著肅殺,手中握著的劍反射出無情的色彩。
她上下打量一遍空也,然後笑起來,那笑容實在好看,讓人迷醉:“你說,我這個轉世如何?”
空也皺眉:“你······”
“如此,我便是明敵,你可以無所顧忌的獵殺我,不滿意嗎?”她開口既是嘲諷,話語說的實在到位,讓空也退後一步。
她似乎是發自內心有愉悅之感,又笑起來:“空也道長,這下子,你的情劫真的是我了呢。”
她爲了報復自己,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轉世成妖物,然後又同他再次定下了情劫。
他從沒有想過,如果事情到了荷莉都狠起來的地步,到底要如何收場。
他開始疑惑,彷徨,不知退路。
忽然一道金光乍現,她身上已經被打中了數道符咒,是地下的道館弟子做的。
荷莉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自己流血的身體,對空也笑道:“你今晚要殺我麼?”
空也蹙眉看著她,她巧笑一聲,伴著流光向著山路飛去。
空也猶豫了一瞬,見同門就要追去,他揮手製止:“我去看看,你們留在此處保衛道館。”
荷莉似乎在等他,身下的水蓮消失了,氣韻凝聚到她身後,像是兩道巨大的翅膀,她的容顏在月光的對映下,更顯妖治的蒼白,見他孤身一人追來,唇角微翹,向着深山飛去。
空也覺得心底的執念一瞬爆發,他揮動劍柄,劍身變大,他踩在腳下,御劍飛行。
他好像清醒無比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好像受了蠱惑一般,執念深重。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