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沒說死者是男還是女，我徘徊在衣架前盯著各式各樣的壽衣糾結著，索性選了男女款各一套的暗紅色唐裝，待送去後確定死者性別再對號入座。

    我給阿呆打了通電話問他還有多久回來，當我得知他今晚趕不回來時，我決定親自跑一趟。

    我跟著路標提示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位置偏遠又僻靜的欒川路，腳踏車上的馬燈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這裏是老城區周邊的建築全部拆了，只有一棟古老的破舊的樓房屹立在這片廢墟間，在慘淡的月光下散發著陰森的綠光。

    而這棟樓房正是四棟樓，不知是夜晚寒氣重還是心理作用，我感到手腳冰涼，莫名心慌，硬著頭皮進去才發現這麼高的樓居然沒有電梯。

    四周的牆壁已經脫落，露出水泥色，樓梯也變得殘破不堪，走在臺階上，腳底發出清脆的聲響，迴盪在空蕩蕩的樓層，像是某人在淺淺吟唱。

    找到404號房，我輕輕地敲了敲門，半天沒有迴應。

    我心想會不會是有人惡作劇，這種破破爛爛的地方怎麼會有人在此居住呢？

    正當我準備離開，背後突然“咯吱”一聲門開了，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女人警惕地盯著我，那目光令我不寒而慄。

    “您好，我是穆老壽衣店的員工，請問是您訂的壽衣嗎？”我報以職業的微笑說。

    “進來吧。”白衣女子聲音低啞地說。

    我跟隨她進屋，裡面光線很暗，只點了一盞蠟燭。

    我不禁好奇起來，明明有電燈為何還要點蠟燭，難道是停電了嗎？

    “需要喝點什麼？”白衣女子立在我面前，因為兩邊長髮遮住臉，看不清她的五官。

    “謝謝，不用麻煩了。”我表示感謝的同時左顧右盼一番，這房子貌似只有她一個人住，小心翼翼地問:“您是需要男款壽衣還是女款？”

    “兩個都要。”白衣女子說著指了指我肩上的揹包。

    我心中一驚，她怎麼知道我帶了兩套？暗自慶幸多虧有兩手準備，把壽衣拿出來平整的放在桌面上。

    “一共兩千元。”我說。

    白衣女子轉身進屋拿錢去了，我獨自呆在客廳都瞅瞅西望望，這房子少說也有一百多平米，一個單身女人住這麼大的房子，還在這麼偏遠的地方，心可真大。

    “滾出去......離開這......”

    突然從背後傳來詭異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呼喚我。

    我左顧右盼始終找不到那個聲音的來源，這時透過牆壁上的黑影，我清楚的看見有個人影漂浮在半空中朝我伸出一隻手。

    當我肩膀出現一隻手，我驚得猛地回頭發現白衣女子不知何時站在我面前，手裏舉著一沓鈔票。

    我感受到她異常的目光，嘴唇哆嗦道:“剛纔我看見有個......有個人影。”

    白衣女子見我哆嗦到話都說不利索，清冷地開口:“你看錯了，走吧。”

    我接過錢連聲道謝，出門之際快速掃了眼四周，並未發現任何異常，可那畫面分明如此真實，那樣清晰，令我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