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像是很懼怕玉佩，小手停在半空中，想拿又不敢拿，索性把布娃娃舉到我眼前。

    “大哥哥，你拿去吧，先賒賬。”

    盛情難卻，我只好收下布娃娃，轉身之際，餘光瞄見小女孩嘴角閃現一抹陰冷的笑。

    我背脊發涼，再次轉過頭確認，卻發現小女孩早已不見蹤影，而手中的布娃娃正“看著”我笑，莫名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方憶起從前遇見的那個布偶鬼娃，心中咯噔下，忙把布娃娃扔在街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穿過人群，直到看不見布娃娃為止。

    這時，不遠處的樹下圍著一群人，吵吵鬧鬧，像是在賭博。

    我抱著滿腹好奇心鑽進人群，努力擠到最前面，看見地上擺著一張方桌，八九個凳子上坐滿人，正洗著牌九，每人手邊放著一沓鈔票，玩得不亦樂乎。

    我仔細打量著這幾個賭博的人，他們看起來都差不多三十出頭，臉色灰白，眼窩凹得很深，身上散發著難聞的餿臭味，估摸著許久沒有洗過澡了。

    當一局下來，贏的人擁有了厚厚的一沓鈔票，看的旁人直羨慕。

    這牌九我從小便在鎮上的那棵千年老樹下見過幾個老爺爺玩過，也偷偷學過，一時技癢，尋思著贏點錢可以供我們路上花銷。

    我在旁邊等啊等，操著手看他們玩，卻覺得哪裏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只見其中一個臉上有痦子的男子舉著牌九的指尖發黑，又細又長的指甲像是很多年沒有剪似的。

    而另一個戴著帽子的男子，手背上爛了道口子，往外潺潺流著黑血，黑血順著手背滴到桌子上，卻無動於衷，依舊打著牌。

    這時，有個鬍子拉碴的男子輸光了錢，一氣之下，摔牌離開。

    見有個空位，我趕忙一屁股坐上去。

    “缺人不是，讓我來吧。”我笑呵呵地說。

    他們立刻斂起笑容，目光空洞的看著我，那灰白色的臉逐漸變得鐵青，氣氛瞬間降到最低，周身的冷空氣越來越強，將我緊緊包圍，身體像被套了個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被他們盯得渾身發毛，雞皮疙瘩直起，只見那戴帽子的男子眯著眼衝我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爛牙。

    “你有錢嗎？”他的聲音像樹皮刮過地面，聽起來悶悶的，好似從地底下傳出來。

    我拍了拍口袋，故作神秘，“不差錢。”

    男子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快速洗牌，還沒等我拿到牌，只聽有個聲音傳入我的耳內。

    “臭小子，快離開！”

    這聲音越來越急促，又特別耳熟。

    “走啊，愣著幹啥？”

    我被吼得一愣愣的，忙縮回手，滿頭冷汗地注視他們，想不到他們也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目光陰寒。

    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身邊的人群忽然間變得面目猙獰，翻出眼白，伸出又長又黑的舌頭順著我的褲腿往上舔，舌頭所到之處，把我的褲子都刮破了，像長滿了倒刺。

    接著，他們的肢體開始怪異的四下延伸開來，縱橫交錯編織成巨大的網朝我頭頂猛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