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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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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夢魘

    我聽她說完這句話,一下子就明白了,哦,看來這女孩是個性情中人啊,是不是跟男朋友分手了咋的。

    我看著模樣估計是了,說不定小姑娘坐在陽臺上就是刻意等著跳樓自殺的,我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於是我嘗試著安慰道:“人的一生總會遇見幾個不適合的人嘛,這個心碎了,下一個說不定就能幫你把碎掉的心補回來呢。”

    她忽然轉頭看著我,那是一張冷冷的臉,眉目清冽,眼中也冷清清的,像是沒有絲毫感情一樣。

    我以為她是被我說動了,說的感動了。

    可是慢慢的,這張臉卻在我驚愕的目光中突然開始變化,她的眉毛變得彎曲一點,她的鼻子變得挺了一點,她的嘴唇變得薄了一點……她的眸子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像是天上的繁星萬千……

    我看著她眼睛裏的光彩,整個人都楞了,隨即全身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那種簡直無法抑制的顫抖。

    “陳……陳妍。”我顫抖地叫出這個名字。

    她輕笑道:“沒有心的人,又要怎麼去補救呢?”

    “陳妍!”我大喊出聲,再也不顧身上的疼痛,伸手就要將她攬入懷中。

    可是她卻突然一倒,直直向着陽臺下面倒去。

    我掙扎著起身撲倒陽臺上。

    “陳妍!”

    她仰著身子,好像她的掉落很漫長,我清晰地看見她的臉上還洋溢著淡淡的笑容,也含笑看著我……可是突然,這種笑變得怨毒,變得仇恨,變得後悔……變成絕望。

    “救我……”

    我彷彿又聽見了那個聲音,這時候,頭頂一陣血光閃過,我猛地抬頭,卻見天空彷彿破開一個大洞,一柄血色的長槍緩緩從那大洞之中出現,那也是一柄肉色的長槍,跳動的肉膜之上沾染鮮血……

    它出現在了天空,爾後向着陳妍重重刺去!

    “陳妍!”我伸出雙手,絕望地吶喊,試圖阻止那把長槍。

    “唰”

    長槍刺透了陳妍的胸口,那一瞬間,彷彿擁有一個巨大的加速度,陳妍重重地向着地面摔去。

    我絕望地看著地面上揚起的塵土,整個人都傻了。

    塵埃散去,那個怪物又奇異地出現在了陳妍的身邊,他抬頭看著我,兩個頭都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而手中的一柄肉色長槍正抵在陳妍的胸口,他看著我,像是挑釁一樣:“哦?我殺了她你又能怎樣?”

    一幕一幕和當初是那麼地相似,只是這一次,陳妍是醒著的,她懇求地看著我,驚慌的眼中充滿了絕望。

    “救我……李壞……”

    悲憤之情充滿了我的胸膛,彷彿血液散在口腔中那樣的濃稠。

    “我殺了你!——”我大喊著,王威瞬間展開,我身上每一條血管都變成了藍色,一柄肉色的長劍憑空出現在我的手中,好像它本該就在那裏。

    這一瞬間我好像失去了痛苦的束縛,整個人一下子就從輪椅上跳了起來,踩在了陽臺之上,爾後舉起重劍,攜劈天蓋地之勢向着那怪物瘋狂地砍去。

    “李壞你達爺!”這時候,耳邊隱隱約約響起一個焦急的聲音,然後一雙手就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腳踝,那一瞬間,彷彿有一盆冷水自上而下將我澆灌。

    我被冷水澆的一個機靈,搖了搖腦袋,再看向地面之時,哪裏還有什麼怪物,哪裏還有什麼陳妍……而我手上的巨劍,也不過只是一把掃把而已……

    我猛地驚醒,再抬頭上去,卻發現唐悅不知何時已到了我的身後,兩隻手死死地攥住我的腳踝,不讓我掉下去。

    他神情艱難,道:“你他媽瘋了啊,這是十三樓啊你就往下跳!”

    我嚥了咽口水,此時我整個人都懸掛在高空中,沒有任何防備,僅僅是唐悅抓住了我的腳踝,風吹過我的臉頰,深深的恐懼在我的心頭生起。

    唐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將我拖了上去,而我此時身上的疼痛也瞬間展開來,像是有千萬條鞭子鞭打在我的身上那樣火辣辣的疼。

    唐悅將我放在地上,他自己也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此刻我背後已全是冷汗。

    唐悅喘著重氣,道:“你,你還挺牛的啊,我就拉個屎的功夫,你就能往樓下跳了……我就納悶了你這一副殘疾樣子是怎麼樣跳下去的。”

    我嚥着口水,想著剛纔發生的一幕幕……太真實了,實在是太真實了,無論是陳妍絕望的表情,還是那柄肉色的長槍,一切切都真實得觸目驚心。

    “我剛纔……好像做了一個夢。”我惶恐道。

    “什麼夢?”唐悅看著我,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是夢,好像是真的,她就那麼真實……”我將剛纔所經歷的,全部告知了唐悅,他聽完之後略加分析了一二,才問道:“你知道偷夢鬼嗎?”

    我點點頭,那晚上遇見的夢魘,其實就屬於偷夢鬼,他們會從你的夢境之中偷取你最恐怖的東西,在呈現在你的面前。

    “我猜想,你所說的那個女孩就是偷夢鬼,只是她很厲害,能夠將夢境帶到現實來。”唐悅如是道。

    我近乎是木訥地點了點頭,唐悅嘆了口氣,說沒事了,回去吧。就將我推回了病房。

    一夜未眠。

    第二天太陽爬上雲層的時候,唐悅才醒來,他看著我頹廢的模樣,驚訝道:“兄弟你不會是一晚上沒睡吧?”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想說話,昨天的那一幕真的是……救命……救命……那個聲音好像一隻環繞在我的耳朵裡面,救命救命……

    這時候醫生推門進來給我換藥了,我配合着他將身上的繃帶拆開,拆開之後卻是醫生驚訝的聲音:“怎麼好的這麼快!”

    唐悅也湊了過來,才發現,我身上的傷已好的快些了,我也有些驚訝,不過立馬理解過來,應該是昨晚上誤打誤撞啟用了王血,這才加速修復了軀體,被殭屍咬了我沒有病變,估計也是這個原因吧,強大的王血過濾了屍毒,使我免於變為行屍。

    換過藥之後我已經能簡單地行動了,唐悅十分驚詫地看著我:“你怎麼好的這麼快?”

    我心裏亂七八糟的,就搖了搖頭,騙他說我不知道。

    過了一會,中午的時候沈凌帶著葉夢婭和二狗又過來看我了,黃珊珊沒有來,說是要準備下午的課程,所以不來了。

    她們來了之後,我才隱藏起了心中的陰霾,強制自己不去想陳妍,想昨天那一幕幕的場景。

    看過我之後,又玩了一會,沈凌就帶著葉夢婭上課去了,倒是把二狗留了下來,說寵物不能帶去學校,下午再來接它。

    見葉夢婭他們離去之後,二狗才說起話來:“憋死我了可。”

    “怎麼了你?”我隨便問道。

    二狗一下子跳上了床來,耷拉個腦袋,道:“那兩個女人不讓我說人話,說要做一隻正常的狗,不然不給我飯吃……我都說了幾百年人話了,哪裏不正常了,這給我憋的,還說什麼施行獎懲制,說我說一句人話就扣一頓飯,一天不說人話就給我加一次餐……這明顯很不合理嘛,一天二十四小時說一句人話就幾分鐘時間……”

    聽著二狗的抱怨,我不禁想起了黃珊珊和沈凌一副認真的教育二狗的模樣,不禁一笑,倒是掃除了心裏的一心陰霾,這黃珊珊和沈凌估計也是被二狗那種唧唧歪歪好像有一隻蚊子在你耳邊嗡嗡嗡的那種煩躁噁心到了,才這樣規定。

    二狗聽見我的笑,瞪著我說:“你笑什麼笑!”

    唐悅似乎對二狗極為感興趣,一直看著二狗。

    二狗感受到這種目光,打了一個顫,道:“你,你想幹啥?”

    唐悅笑了笑,道:“胖爺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說話的狗,那晚上沒看夠,我多看看。”

    二狗自覺有些不自然,自個兒跳到一邊溜達去了。

    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時間也慢慢地過去了,夜幕慢慢降臨,二狗也被葉夢婭接了回去,病房裏又只剩下我和唐悅兩個人了。

    不得不說,王血真是個好東西,不過一天的時間,我已感覺整個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脖子上面尚有些傷口,不過癢癢的,應該是在不斷地癒合。

    到了十一點的時候,病房門突然又敲了敲。

    唐悅聽到這敲門聲後,就納悶地看了我一眼,低聲道:“這麼晚了是誰?”

    我也皺了皺眉頭,不過也沒有多緊張了,畢竟身體恢復了機能,也有許多的安全感了,於是我對門外喊道:“是誰?”

    門外傳來一個女人低低的聲音:“是我。”

    我看了唐悅一眼,他便起身去將門開啟了。

    一開門,竟然又是昨天的那個小護士。

    唐悅見是她,便開口問道:“你今天來又是幹啥的?我們已知道十二點不出門了。”

    她看看唐悅,又看看我,道:“你們知道是知道,可是不遵守吧?”

    我皺了皺眉,道:“什麼意思?”

    她又道:“我已知道昨天你們不怕死出去了,而且還見到了那個女人……差點出事,我沒說錯吧?”

    我頓時認真了起來:“你知道那個女人?”

    她嘿嘿一聲,道:“我當然知道啦。”

    我見她這模樣,便知道她一定不簡單,不是個尋常的護士,於是讓唐悅讓開門將她放了進來。

    她進來後四處打量了一下,又坐在了旁邊的病床上。

    我又開口問道:“你說那個女人,你怎麼知道那是個女人?”

    她神秘地盯著我,有抬頭看了看唐悅,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叫我們湊近些來。

    我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湊近了些聽。

    她見我們湊近,於是壓低了聲音道:“因為那個女人啊,就是我的姐姐啊!”

    我頓時睜大了眼睛,唐悅也皺著眉頭,道:“你姐姐?那不是個偷夢鬼麼?”

    護士眨了眨眼睛,道:“偷夢鬼是什麼?”

    唐悅見她這樣問,於是解釋起來:“偷夢鬼就是偷取你夢境之中最恐怖……”

    護士卻是揮了揮手打斷他,道:“我不聽你這些沒用的,什麼偷夢鬼啊,聽都沒聽過。”

    我看著護士,想了想,她的模樣的確和昨晚上那個女孩有一些相似,她說的不太像是假話,於是對她道:“你繼續說。”

    於是她又將目光看向了我,繼續壓低聲音道:“我姐姐啊,她本來也是一個護士的,可是一年前她男朋友死了,整個人就變得神經兮兮的,到了晚上就愛把一些男人看做是她的男朋友,和他親暱……但是最後要害死他!”

    我皺了皺眉,看她說的這並不是假話,可是昨天遇見的那個女孩也沒啥和我親暱啊,就是聽我念詩來著,這也算親暱?

    不過我將這個疑問隱藏在心裏,然後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因為有一天我看見她了啊。”護士眨了眨眼睛,道:“我看見她在陽臺和一個男的親來親去的,後來突然將把那個男人丟下陽臺去了。”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都好幾個了呢。”

    唐悅這時候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沒有報警?”

    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於是道:“是啊,怎麼你姐姐過了一年了還在你們醫院繼續害人?”

    說出來後心裡卻立馬有了答案,她姐姐是鬼,鬼殺人當然是警察抓不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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