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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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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陰兵借道

    時間過的很快,沒過多久,就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我看了一眼唐悅,發現他竟然還睜著個眼睛,我看著他這模樣,心情就有些變了,沒有剛纔那麼生氣了,他說的好像也並無道理,他沒有回到龍虎山,而是選擇離開這座城市,還弄清將臣的行蹤,恐怕就是爲了重新封印將臣吧?

    如果這樣的話他也不全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我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心就有些軟了,首先開口道:“你要在這過夜?”

    他看了我一眼,又將身子轉過去背對著我,道:“胖爺我現在沒什麼住的地方,本就是這裏一夜那裏一夜的,這裏睡有什麼不好?”

    我想了想,想說些話緩解氣氛吧,又不能太軟氣了,畢竟他再想封印將臣再無私偉大,他也不能把心思打在另一個九歲的女孩身上,於是我想了想,就開口道:“你別睡在這,要睡出去睡去,睡我這收床費的。”

    雖然我語氣還是很嚴肅,可是這本就是一句玩笑話,我以為唐悅不會當真的,哪知道他轉頭先是愣愣地看著我,隨後臉上露出怒容。

    “好,姓李的你夠小氣,你還真不是個男人!”

    他說著,翻身下床就穿好了鞋子,然後怒氣衝衝地就要往外走。

    我見著情況頓時呆住了,說啥都不好,於是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往外走去。

    他到了門口,又回身指著我的鼻子,道:“今後胖爺我要是再找你姓李的一次,老子就不姓唐!”

    說罷便氣沖沖地摔門而去了。

    我看著那沉重的門挺不是個滋味的,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怎麼他就這麼理解了呢,他現在恐怕恨死我了吧……

    正想著,突然大門又被猛地拉開。

    我一看,卻是唐悅,他神情慌張地竄了進來,隨後將門鎖死,然後將這個背都靠在門上,喘著粗氣。

    我有些奇怪,就問道:“怎麼了?”

    他驚恐地看了我一眼,急促地起伏著,道:“陰、陰兵借道!”

    我瞪大了眼睛,正要問你沒看錯吧的時候,只聽外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是那種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帶著金屬碰撞的聲音,沉重的盔甲碰撞響起聲音,好像外面走過的正是一支古代行軍的軍對。

    我心裏猛地一咯噔,看來唐悅並不是無的放矢,外面果真有陰兵借道。

    其實陰兵借道這個現象也不是特別稀奇,往往有災難發生後就經常遇見陰兵借道,大地震後,往往就經常有人宣稱自己在夜裏遇見了陰兵借道。

    其實陰兵借道也不是特別可怕,因為陰兵借道上來大多都是有正經事情要辦的,不至於說隨便拿人魂魄,可是唐悅剛纔探頭出去了,難免不會被他們當做多管閒事而進來拿走唐悅的魂魄,要知道,這陰兵借道可是一支軍對,可不同於陽間辦事的陰差,能夠隨便應付。

    唐悅此時特別緊張,將頭抬著望著天花板,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面落下來。

    我也十分的緊張,心跳快的不行,好像隨時都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似的,生怕門突然就被外面的陰兵衝開。

    不過持續了幾分鐘之後,外面的腳步聲就漸漸消失了。

    我這才鬆了口氣,看來那些陰兵並沒有看見唐悅。

    唐悅的心也總算是沉了下來,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拍打著自己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瞧你那樣。”

    唐悅立馬瞪著我:“你試試?一出去那麼多陰兵排著隊過來,熱鬧的跟過年似的,你怕是——”

    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

    我和唐悅面面相覷,心好像又提到了嗓子眼似的。

    我嚥了咽口水,悄悄地捏了一道訣,要是門外的那東西進來的話我第一時間滅了它,決不能讓其他陰兵發現異常。

    唐悅看著我,也明白我的意思,如今陰兵的腳步聲音已經全部消失了,那麼剩下來敲門的這個肯定脫離了大部隊,如今若是他在我們門口停留的時間越長,就越有可能將整個大部隊都吸引過來。

    唐悅看著我,慢慢地將手搭在了門把手上,然後左手對著我豎起三根手指。

    我點點頭,三,二……一!

    門猛地被開啟,胖子一把就抱住了門外的東西,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手裏捏好的訣扔了出去,一邊念着拘魂術,一邊又念起滅神咒,心想陰兵不死也難了!

    可哪知道,這時候卻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啊——”

    我睜大了眼睛,敲門的卻是個護理人員!

    胖子當時也覺得不對勁,抬頭一看卻發現是個護士,嚇了一大跳,趕緊回身將那道扔來的訣打散,這纔回身連忙說對不起。

    護士驚異地看著她,惱羞成怒,嬌叱道:“你們做什麼啊!腦子有問題啊!”

    胖子連連抱歉,畢竟剛纔他抱人護士腰去了,給人嚇了一大跳,以為是非禮呢,又看見我又是念咒又是手舞足蹈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精神病人的病房呢,現在有這個反應是正常的。

    我也尷尬地說對不起啊,以為是個朋友,所以才這麼鬧騰。

    護士黑著臉嘀咕了兩句,這時候才道:“哪裏有什麼朋友!我是來告訴你們,這過了十二點,就不要隨便亂走動了!”

    “哦?”我疑惑一聲,問道:“這是為什麼?”

    護士好像很不耐煩,就道:“哎呀你不要管那麼多,過了十二點不要隨便出門,否則後果自負。”說完就轉身離去了。

    我看她估計是被我們剛纔那麼一遭氣著了纔會這樣,本來是好心好意提醒我們的,可是沒想到我們卻跟耍流芒似的。

    不過十二點不出門?這是為什麼呢?

    難道這醫院陰兵借道的事情都知道?可是不對啊,要是知道這護士怎麼又敢在走廊上亂走呢,還通知病人。

    我想了想實在是沒想到個辦法,胖子看我一臉疑惑的樣子,就道:“要想知道就自己十二點出去瞧瞧唄。”

    我搖了搖頭,道:“要瞧你瞧,我這全身跟癱瘓了似的,出不去。外面還陰兵借道呢。”

    隨後就轉身子打算睡了,這時候胖子眼珠子轉了轉,又道:“陰兵借道又不會倒過來,他們只是從這裏走一走,已經不見了……這病房裏也有個輪椅,不然我到時候推你出去看看唄?”

    我沒搭理他。

    他這個時候就故意自言自語起來:“哎呀,十二點不出門,這是為什麼呢?”

    “好好奇哦,為什麼一個護理人員會懂這些道理呢,十二點,陰氣最盛的時候啊,會不會有什麼遊蕩在這個醫院呢?”

    “或者只是十二點過後會有些小年輕睡不著,出去會飽飽眼福?”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不耐煩地道:“哎呀你別說了,十二點我跟你出去就是了!”

    胖子這才笑起來:“你的好奇心還是蠻大的嘛,不要壓抑嘛。”

    我啐了一口,說還不是你嘀咕個不停,我聽得煩了。

    胖子又說那你有本事不去。

    我說不,老子今天就要去。

    過了一會,就十二點了,指標指到十二的那一刻,原本都要睡著的胖子一下子就來精神了,忙對我說:“十二點了,十二點了,起床了!”

    其實我也是特別激動的,畢竟快要滿足好奇心了吧,說不定真的能飽飽眼福啥的,不過我還是表現的十分淡定嫌棄,小聲嘀咕道:“多大人了幼兒園出來發糖了似的,給你樂的。”

    胖子不管我的話,將輪椅推了過來,又將我弄下了床,整個人都十分激動,風風火火地就把我推出去了。

    一出來外面黑黑的,只有很小的燈照著讓人能夠看清路,走廊上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看來護士應該是給每一個人都說了十二點不要出門啊。

    胖子就推著我慢慢前進著,輪椅在這寂靜的走廊上響起咯吱咯吱的聲音,聽起來甚是滲人。

    胖子推著我到處看著,甚至還推著我下樓梯,那給我晃的,下了樓一身都是痛的。

    找了一會啥都沒找到,我就道:“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看來這也沒啥東西啊,是不是那護理人員唬我們呢,故意嚇我們。”

    胖子搖了搖頭,說:“不一定,畢竟剛纔還陰兵過道呢,這醫院肯定有點什麼,說不定我們逛一逛就找到了……不然,我們去太平間看看吧?”

    我白了他一眼,說這大晚上的你去太平間,不嫌瘮得慌。

    他嘿嘿了一聲,說怕什麼,我可是龍虎山天師。

    我沒理他擱這吹牛,叫他趕緊的吧,看一會回去了。可是這時候他卻忽然停住了,捂住肚子滿臉痛苦。

    我問他:“怎麼了?”

    他捂著肚子說:“不好,肚子疼,可能是晚上吃那東西吃壞肚子了……哎呀,哎呀不行我要去下廁所。”

    然後說完扔下我就跑了,我連忙向後喊道:“你先把我推回去啊!”

    他遠遠地說了一句不用擔心我!我撐得住!然後整個人就消失在拐彎口了。

    這給我氣的,直敲輪椅。

    我就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這樓傻坐著,這層樓也沒什麼燈了,昏昏暗暗的。

    我心想我不能老在這兒傻坐著吧,就自己嘗試著轉了一下輪椅,發現也沒多疼,能夠承受,於是就自己走了。

    一直走著,我也兩邊看著,兩邊的病房裏房門都緊閉著,有些病房裏傳來一些光亮,可能還沒睡著。

    我估計他們都是聽了護士的話十二點不出門吧,這時候我還想了想若是我去敲一敲那些亮光的門裏麵的人會不會嚇得半死。

    不過想了一會就打消這個念頭了,一在這實在是不太道德,二就是萬一裡面的人不信邪衝出來給我暴打一頓,我還跑不掉。

    走了一會,我突然發現前面陽臺邊上似的坐了一個人,外面月光照射進來,我模模糊糊看清那個人的背影,是個女孩。

    我就心想這一個女孩大晚上坐陽臺上做啥呢,也不嫌危險啊……她不知道十二點不準出門嗎?

    我一開始以為是個鬼,畢竟十二點了不做事坐到陽臺上,不嫌瘮得慌。

    於是我就慢慢地移動了過去,特意看了地上一眼,有影子,那就不怕,看來不是鬼啊。

    於是我就大大方方移動到她旁邊,這時候才發現外面的月亮很圓,月光也十分地亮。

    一時間有些愜意,就道:“你出來看月亮啊?坐陽臺上危險啊!”

    女孩沒有說話,依然看著外面的月亮,這就有些尷尬了,別人萬一把我當成怪蜀黍了咋辦。

    於是我就打算挽回一下我的形象,便正了正嗓子,抑揚頓挫地唱了起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

    還沒唱完,卻被女孩冷冷的聲音打斷道:“我不能喝酒。”

    我怔了怔,隨後訕訕笑道:“我這不是個比喻麼,這不一定真的是要喝酒,反正就是表達一種思念吧,這也不是說你,人詩人寫的詩呢。”

    女孩看著天上的月亮,半天,吶吶道:“心碎了的人,還能思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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