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果然，付大春臉色立刻變了，開始有些坐立不安，肥肉堆疊的臉上，冷汗簌簌而下，青白變幻了一陣，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常軍確實是韓春樹要求塞進我們工地的，這個我可以保證，也不怕跟韓春樹對質！”

    “哦？看來你還是挺在乎自己的命的嘛，我還以為真有什麼靠山能讓你連命都捨得呢。”

    我冷笑著把這些都記錄下來，繼續追問：“韓春樹交代你接收常軍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什麼時間？”

    最大的心理包袱已經放下，付大春現在很是配合，邊擦汗邊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八月二十八號，我上午接到的電話，沒一會常軍就到了。當時，韓春樹說常軍是他一個很看好的晚輩，讓我看著給安排個比較輕鬆的工作，說事情辦好了他會幫我把西城那片的開發區也給拿下，哦，對了，後面常軍自己選擇了要在工地幹放線的活，我打電話通知了韓春樹之後，他語氣不是很好，聽他話裡的意思，是不大滿意常軍去放線，我說是常軍自己選擇的之後，他還罵了一句亂彈琴，但後面也沒在問我給常軍換工種。”

    我筆頓了一下，“韓春樹有個相好，你知不知道？”

    付大春聞言一愣，略微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咬牙說了，“李靜雪女士，韓董離婚後一直跟她在一起。”

    “安排常軍進工地的事李靜雪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你怎麼知道？”付大春吃了一驚，顯然沒想到我會有這麼一問。

    我冷笑，“我知道的還多著呢！老實交代！李靜雪當時是怎麼說的？”

    “李靜雪女士是在韓董之後給我打的電話，那時候我正問著常軍他想幹什麼工種，常軍選擇去放線之後，我也跟李靜雪女士說了，李靜雪女士表現的比較平靜，說了句他選擇什麼都隨便他就把電話掛了，語氣聽起來有些寵溺的意思。後面的話，沒有再接到她的電話。”

    夠了！

    來找付大春果然沒讓我失望，有了他的這些口供，我現在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肯定，常軍就是李念韓！

    收起筆錄，我推開座椅起身，看著付大春最後問：“付大春，你今天所說的一切，將來都有可能作為呈堂證供，我現在最後問你一句，你所說的這一切，能保證準確性嗎？”

    “能！”付大春臉上又開始冒汗，哆哆嗦嗦的把手機都拿了出來，說道：“陳警官，我保證我剛纔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安排常軍進工地都是受韓春樹指使，我沒辦法才接受，跟他通電話的號碼就是我手機上現在插的這個，我也可以給您，您隨時可以去電信局查我的通話記錄！”他說著慌慌張張的把電話卡拔下來遞給了我。

    我接過電話卡收起，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好，付大春，鑑於你今天的不錯表現，窩藏常軍和李福生這兩個犯罪嫌疑人的事，我可以給你爭取寬大處理，不過，我不抓你，你可別想著外逃，不然的話，原本最多罰款拘留的小罪就會變成真正窩藏殺人犯的大罪，知道嗎？”

    “是是是，還請陳警官您多多幫忙，多多幫忙！我絕對不逃，絕對不逃！”付大春滿頭大汗的送我到門口。

    “回去吧，該幹嘛幹嘛去，以後收人謹慎點，記住這個經驗教訓！”

    離開付大春辦公室，我又在工地裏轉了轉，隨便找了幾個工人問了些常軍的事，大抵也都跟付大春和劉志發交代的那些差不多，便不打算再繼續。

    撥通袁清強的電話，“老袁，怎麼樣，有緊張嗎？”

    袁清強：“我們在劉志發和常軍居住的地方找到了一些兩人遺留的毛髮，另外常軍的一些日常用品上，笑笑也提取到了不少可以用來進行DNA檢測的人體組織，我讓笑笑帶著這些先回去了，估計她現在已經開始做常軍和韓春樹李靜雪二人的DNA資料對比了吧，至於常軍，我們更特警隊搜尋了工地周圍千米範圍，暫時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我點了點頭，“嗯，常軍應該已經意識到我們發現了他的身份，想抓他估計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交警隊那邊已經封鎖了安慶市通往外界的幾個主要交通要道，不過我估計效果應該不會很大，以常軍的手段，真正想逃的話，我們找他根本就是大海撈針，老陳，我建議還是讓交警隊那邊不用這麼麻煩了，過多的排除警力佈置封鎖線，影響是全面性的，得不償失啊。”

    “可以，你等下通知吧，我估計常軍也不會這麼甘心認輸。”

    聊了幾句，跟他知會了下我的計劃，我結束通話電話，開車回了警局。

    剛進警局大門，我就敏感的發現局子裡的氣氛有些不大對勁，裡面的警員一個兩個的都是步履匆匆，大氣都不敢喘的樣子。

    “怎麼回事？”我隨手拉住個剛準備從我身邊走過去的警員問。

    “陳隊好。”警員跟我敬了個禮，小聲告訴我道：“是李局，剛剛也不知道是誰給李局打了個電話，李局直接把手機都給摔了，現在正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發悶氣呢。”

    李耀祥摔了手機？

    我微微一愣，抬頭朝他辦公室那邊掃了眼，心裏漸漸有底了。

    提布走近李耀祥辦公室，我敲了敲門，“李局，我陳舟，方便進來嗎？”

    辦公室裏稀里嘩啦一陣亂響，李耀祥也不知道是在慌張著什麼，好半響，才應聲道：“小陳啊，進來吧。”

    推開門，正好看到李耀祥關上抽屜，我也沒打算尋根問底，笑著走過去，說道：“李局，我這邊很快可以確定常軍本人的真實身份，配合拘捕的事，等會還需要您老幫忙一下。”

    聽到我提起常軍這個名字，李耀祥的臉登時就是一黑，一口氣喘不上來似的，梗了好一陣，才慢慢說道：“拘捕常軍……小陳啊，你那邊現在有確切證據表明這個常軍就是殺害於慧芬的幕後主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