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態度變化這麼大？

    看來，是我的計劃開始取得初步成效了！

    我心裏微微一笑，點頭道：“差不多吧，具體證據已經蒐集的差不多，身份確認也已經進行到了DNA資料對比的最後一步，笑笑他們已經在進行了，兩三個小時吧，常軍的具體身份，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這麼快？”李耀祥臉色再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走過去把辦公室大門關上了。

    回過頭來，他也沒有再坐回自己的辦公位置，而是倚著我旁邊坐下了，問我道：“小陳，你是不是早就懷疑常軍與韓春樹和我家小雪有關係了？”

    我笑了，看著李耀祥滿是皺紋的臉，“李局，嫌則避親，我們這是爲了您和李崢嶸隊長好。”

    “我知道，我知道。”李耀祥擺了擺手，氣息稍稍有些萎靡，嘆聲道：“就是，小雪那孩子，不該啊！”

    他說著老淚縱橫，哽咽不絕，“我這個外公都不知道，我竟然還有一個親外孫，她一直瞞著我啊！但凡她讓我知道點訊息，那孩子何至於走上這一步……”

    “李局，常軍殺的人可不止是于慧芬一個。”我若有深意的看著李耀祥，說道：“於茂華等三名警員，我們現在也有一定的把握就是常軍所為，另外就是，常軍的身份，可能不僅僅是李靜雪女士的孩子那麼簡單！您要是貿然插手，恐怕會惹出大事！”

    “小於他們也是常軍殺的？”李耀祥身體顫抖了一下，整個人忽然之間好像老了不止十歲。

    “李局您要知道，我們神秘局這次過來，絕對不僅僅是因為于慧芬被殺這麼簡單，實際上，這裏麵最關鍵的東西，還是在於于慧芬拋屍現場那個詭異的血繪符文，想必這些您應該也是知道的，而現在，常軍的另外一個身份，就是與這個血繪符文背後的勢力有關。”

    李耀祥是安慶市警局第一負責人，有關於始祖邪教和神秘組織的這些，他是有權利知道，也已經知道的，所以我並不算是洩密。

    提醒了這麼多，關鍵性的目的，還是想勸說他不要為親情所困，面對常軍的時候有所偏頗。

    李耀祥顯然也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苦笑著搖了搖頭，擺手讓我先出去。

    幫他關上大門的時候，我聽到裡面傳來一聲痛心疾首的嘆息。

    “冤孽啊！”

    ……

    我沒想到，這邊剛剛安慰好了李耀祥老局長，剛一到五號和梁笑笑他們的法醫課，一個拄著柺杖的人就又匆匆找了上來。

    是李崢嶸。

    “陳隊，我聽說，你們要抓常軍？”李崢嶸一看到我，立刻就踉踉蹌蹌的撲了上來，臉上的焦急做不得半點假色。

    “李隊怎麼也知道？”我扶住李崢嶸，狐疑的看著他問。

    “我……”

    李崢嶸聲音梗了一下，旋即嘆道：“陳隊，實話跟你說吧，常軍那孩子的身份，我知道，你們也不用再搞什麼DNA資料對比了，他就是韓春樹和我姐李靜雪的孩子！”

    “你知道？”

    這下我是真的驚訝了，李崢嶸竟然知道常軍就是韓春樹和李靜雪的私生子，那他是因為什麼要幫著隱瞞自己的老叔的？

    面對我的質詢，李崢嶸嘆了口氣，說道：“二十年前，我就已經知道常軍是我姐和韓春樹的孩子，甚至當初給他上戶口，都是我出面幫的忙辦理，因為我姐的原因，我幫著把這個事兒瞞了下來，沒敢跟我叔說，這些年也幫著照看常軍，但是沒想到……”

    原來是這樣！

    我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掃了眼他吊着的那條腿，忽然之間，一個猜測涌上我的心頭，便再也忍不住，問了出來：“李隊，你當初剛查到郝老師家的小型塔吊被盜，馬上就遭遇了車禍，當初在斜坡上的那個人，怕也不是什麼小老頭，而是你認識的常軍吧？”

    “這個……”

    李崢嶸面對著我的目光有些閃爍，最後見實在是躲不過去，這才無奈說道：“是，我當初看到的確實是常軍，也很憤怒他為什麼要把渣土車弄下來撞我，但是，他當時給我的解釋，是因為郝老師的兒子打了他，所以他要報復一下，也答應了我後面會把塔吊還給郝老師……”

    “所以你就信了？”我冷笑，“李隊，當時我們為什麼追查小型塔吊被盜之事，我想你應該不會不明白，你這樣錯，可是有違你作為一名刑警隊長的身份！”

    “陳隊，你這麼說就過分了吧？”李崢嶸臉色難看的道：“當初我偶然遇到郝老師家的小型塔吊被盜，也只是覺得事有蹊蹺，當時的案情可還沒有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誰知道偷塔吊的就是破壞於慧芬屍體的兇手？而且後面你們這邊進展太快，我在醫院可不知道你們已經將塔吊和于慧芬的屍體被破壞聯絡到了一起，不然的話，別說常軍只是我堂外甥，就算他是我親兒子，我也必然不會不繼續追究！”

    “你確定你現在說的不是在狡辯？”

    “我李崢嶸堂堂正正！絕不會因為任何私情罔顧公理！”李崢嶸憤怒的瞪著我，脖子上青筋都爆起來了。

    他臉上的憤怒，看不出來有做作的嫌疑。

    我心裏暗暗鬆了口氣，扶住他輕聲道：“老李，抱歉，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相信你還是一位秉承真理的正義戰士！不過，你現在這個時候突然過來，實在是讓我不得不懷疑啊。”

    聽到我這麼說，李崢嶸臉色稍稍緩了下來，苦笑道：“其實我也不想，不也是因為怕自己瞞著的那點事兒誤事嗎？還有常軍，這孩子……算了，不說了，該怎麼辦怎麼辦吧，如果最後確證他就是殺害於慧芬的幕後黑手，我會幫忙勸解我叔。”

    “老李，你能這麼想就好！”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常軍此人身份很不簡單，我估計他瞞著你們的東西還有很多，至少，那個血繪符文和殺害於茂華等三名警員的事，是你和李局以及他父母都根本想象不到的。回去好好休養，等養病回來，安慶市可還等著你主持大局！”

    李崢嶸黯然點頭，拄著柺杖正要離去，一個我們都已經熟悉的面孔卻突然闖進了法醫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