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于慧芬的女兒趙曉雯，有沒有也被李秋田殺害？

    疑惑啊，滿滿的都是疑惑。

    對劉工頭的問詢我們看似取得了重大突破，但也像是讓我們陷入了更大的謎團之中。

    我想了想，決定暫時還是不忙著做最終判斷，先讓人把李秋樹和李福生叔侄兩個傳喚到警局去再說。

    姚瑤得到我的指令後開始撥打電話，而讓我無比失望的黃安，則是被我直接打發了去查李崢嶸車禍那條線，算是直接打入冷宮吧，反正我是決定了，不會再給他這種毫無警察風骨的傢伙任何機會！

    倒是姚瑤讓我挺意外和驚喜的，不僅稍微提點一下就能很快想通其中關竅，偶爾還有舉一反三之舉，如果好好培養一下，未必不能跟李崢嶸一樣成為安慶市警局鎮門面的人物。

    回警局的時候我把劉工頭也一起帶上了車，這個給了我不少驚喜的傢伙，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總覺得他有些不大對勁，似乎是在有意的引導我懷疑李秋田。

    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有些荒謬。

    因為這個叫做劉志發的工頭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目的是9.1殺人案，我們也沒有對他表現出來是在調查9.1殺人案的任何端倪。

    應該是我的錯覺吧，我看著劉志發憨厚老成的面孔，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工地距離警局有比較長的一段路程，坐在車上閒著也是閒著，我看著劉志發那雙飽經風霜的手，忽然想起來鑽頭的事情，便忍不住問他：“劉工，你知不知道哪一種鑽機需要鑽頭非常鋒利的？”

    劉志發想了想，猶猶豫豫的回答道：“鑽頭非常鋒利？那應該是冷鑽機？”

    冷鑽機！

    果然啊，劉志發不愧是幹了一輩子包工頭的老工地，這驚喜簡直不要太大！

    我心裏一喜，連忙問道：“這個冷鑽機，劉工可以詳細說說嗎？”

    “可以啊，又不是什麼神秘的東西。”劉志發笑了笑，雙手比劃著，“這冷鑽機吧，普通人是不大常用的，只有我們工地上給填充的保溫材料打孔的時候纔會用到，保溫材料比較脆，普通鑽機一點就炸，因為熔點低的緣故，保溫材料稍微接受到一百度以上的高溫就容易變形，導致跟牆體不嚴絲合縫，所以打孔的時候就必須用這種鑽頭非常鋒利、穩定性極高且內設有水冷裝置的冷鑽機才行。”

    劉志發說話的時候，我也隨手點開了手機，按照他的比劃從網路上搜索到了這種功能單一的冷鑽機。

    從網路上提供的圖片來看，這種冷鑽機其實也並不是很大，鑽頭加上鑽身頂多也就是三四十釐米的樣子，也不重。

    除了鑽頭，唯一讓人感覺到奇怪的，應該冷鑽機鑽身側面還插有一根透明水管，專門用來跟水箱連線，以便保持水冷效果。

    我重點檢視了這種冷鑽機的鑽頭，發現這鑽頭也跟普通鑽機的鑽頭有著很大的不同。

    普通鑽機的鑽頭大多都是帶有旋轉螺紋的，鑽頭的前端有一定的微弧，刃口以堅硬為主，不會非常的鋒利。

    而這個冷鑽機的鑽頭，雖然也是螺旋狀，但刃口卻非常的鋒利，不僅如此，鑽頭內部也是空心的，按照劉工頭的說法，鑽頭空心是因為裡面會注水，這樣鑽頭轉動的時候冷水也會同時流出，以迴圈的水冷來保證高速轉動的鑽頭不會高溫高熱軟化了鋒利的刃口，同時也保證不會讓保溫材料受溫變形。

    按照劉志發的解釋，我在心裏模擬了一下用這種冷鑽機在屍體上鑽孔的情形。

    高速轉動的鑽頭會瞬間在屍體上打出一個孔洞，因為刃口極其鋒利的緣故，它可以輕而易舉的造成很小很小的洞口，也不會因為轉速太快把周邊的肌肉纖維全部拉扯出來。

    想象中的畫面很是血腥，讓我微微的有些不適應，我點了根菸，深深吸了口，問劉工頭：“像這種冷鑽機一般人會操作嗎？”

    “可以啊，不用來鑽保溫材料的話，這玩意比普通鑽機還更好操作，鑽孔的時候基本上不會有任何的震動感和排斥力。”劉志發哈哈笑著，“警官，你要是想學的話，不是我吹，五分鐘之內，我保證能教會你！”

    “那確實挺簡單的。”

    我笑著附和了一句，心裏卻稍稍的有些發緊。

    冷鑽機操作太過簡單，如果李大腦袋這條線最終被證明是錯誤的，那麼，後面再想從冷鑽機方面入手，怕就麻煩了。

    尤其是劉工頭還告訴我，這種冷鑽機只要是五金店就有出售，工地上每個工人也幾乎都能夠使用綁鉤和冷鑽機，這要查下去，怕是一兩年都查不出來。

    希望李大腦袋這條線是對的吧。

    我覺得我們專案組很有必要調查一下於慧芬生前的事情，也許能查到一點蛛絲馬跡也說不定？尤其是，如果能夠證實于慧芬就是當初冤枉死李秋田大兒子的那個女老師，那李大腦袋這條線，我們或許會有重大收穫！

    想到這裏，我拿起電話給袁清強撥打了過去，很快他就接了起來。

    “老陳，有進展嗎？”

    “很大的進展，我現在往局子裡趕著，等回去再仔細跟你說。你那邊呢？李局和李崢嶸情況怎麼樣了？好點了吧？”

    “好多了，李崢嶸病情穩定，恢復的不錯，老爺子現在心情挺好的，已經回去休息了。哦，對了……”

    袁清強說著忽然加重了語氣：“你不是讓我查鑽機嗎，我這邊查到一種叫冷鑽機的.....”

    “冷鑽機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我打斷了他的話，吩咐道：“老袁，你今天加個班，再去查一查死者于慧芬的檔案，我這裏查到了一個叫李秋田的人，他兒子在一中修建八寶體育場那會兒被人冤枉考試作弊，自殺死了。我懷疑李秋田和這個案子有重大關係，但其中的疑點又非常的多，如果能證明於慧芬就是逼死李秋田大兒子的那個女老師，那我們對李秋田的調查應該會簡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