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屍體被專門人放在擔架上蓋上白布運走，江良帶著剩下的警察留在現場尋找線索。

    我湊到井口旁低頭探去，井下的水被倆具屍體攪的渾濁不堪，水錶麵漂浮著白色的點，漸漸地變為乳白色。

    “剛剛那倆具屍體上是不是沾了什麼東西？”我疑惑地想道。

    屍體出現前井水清澈透明，出現以後才變得渾濁不堪，顯然屍體本身帶了什麼東西才使得井水變這樣。

    目前看來井水不能再飲用了，那鄧長龍怎麼辦？

    我轉頭看了看還杵在遠處沒離開的遊客，他們手上拿著裝滿井水的礦泉水瓶，瓶內的水還算乾淨。

    一號注意到我的神情，走過來說道，“副隊，我去問兩瓶水過來？”

    我想了想，點點頭。

    一號大步走到那幾個遊客面前，人高馬大，擋住了一半的陽光。

    見一號來勢洶洶，其中一個男遊客抬起頭，語氣弱弱地問道，“大，大哥，有事兒嗎？”

    “我要借你們手上的礦泉水用一下，行嗎？”一號溫和地請求道，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易近人。

    “這……”男遊客捏緊了手上礦泉水瓶，眉頭皺了皺有些猶豫。

    旁邊的女遊客二話不說從他手上奪走礦泉水瓶，衝一號笑了笑，“當然可以，送你了！”

    “你幹啥呢？”男遊客懵了，“咱好不容易排隊裝的。”

    女遊客眉頭一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不悅地說，“裝啥裝，沒見井裏有屍體嗎，咱們這瓶子裡的水還能喝嗎？不嫌喝屍水晦氣？”

    女遊客心直口快，一通話下來把男遊客噁心到了，連忙說，“你說的對，咱不要了，大哥你拿去吧！”

    一號剛接過男遊客手裏的兩個水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旁邊不少聽到對話的遊客紛紛湊過來，一邊說一邊遞手裏的水瓶，“大哥，我們也不要了，送給你，拿去吧！”

    “對對對，我也不要了，給你！”

    不到五分鐘，一號捧著一整懷裝有井水的礦泉水瓶子滿載而歸。

    “副隊，這些，夠了吧？”一號無奈地走過來說道。

    我汗顏地看著被瓶子堆滿的一號說道，“夠了夠了！”

    借了個大袋子將一堆井水瓶子裝好後，我來到江良身邊，此刻他正在詢問發現屍體的目擊證人們。

    被詢問的目擊者從我旁邊過去，江良皺著眉頭，看來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見我過來，江良指了指明井說道，“屍體是從井底漂上來的。”

    “什麼意思？”我問道。

    “明井底下聯通了一個隧道，隧道有暗流，泉水就是靠著暗流流過來的。”江良說道。

    我摸了摸鼻樑，說道，“你的意思是，屍體是沿著隧道，靠著暗流漂到井底，再浮上來的？”

    江良點點頭，“我觀察了兩具屍體，都沒有重物纏身的痕跡，而且被浸泡的時間不少於三天，如果是自上而下被人扔下來，不可能到現在才浮出水面。”

    “我記得明井的泉水，來源於北山嶺。”我說道。

    江良神情一動，“等屍檢出來，我帶人去北山嶺泉水的源頭看看情況。”

    離開明井，我帶著一號三號五號前往縣中心醫院，人手幾個礦泉水瓶子拿著，走在路上形成一道格外靚麗的風景。

    鄧長龍躺在隔離室內百無聊賴地看雜誌，臉上有好幾塊醒目的血痂。

    纔剛剛一天，病情就這麼不樂觀了，這病毒屬實厲害，我暗歎。

    見我們來，鄧長龍忙放下手中的雜誌，像看見親人一樣，“陳舟，你可來了，昨晚我臉上癢癢的，輕輕一撓，撓破了不少皮，流了很多血，得流感也沒得成我這樣，我這是怎麼了？”

    “現在還癢嗎？”我放下手上的水瓶，問道。

    “癢，不過不在臉上了，現在在手臂上，我一直忍著沒敢撓。”鄧長龍哭喪著臉說。

    我心思一動，擰開一瓶水，遞給他，“喝幾口。”

    鄧長龍嘴唇有點幹，看來很久沒喝水了，見狀，他毫不猶豫地接過水，“咕嚕咕嚕”大口喝下去，喉結上下滾動，像行走在沙漠中長久沒喝過水的冒險家。

    “感覺怎麼樣？”我問道。

    鄧長龍砸吧了兩下嘴，“冰冰涼涼的，很甜，喝起來很清爽。”

    我沒敢告訴他這水是從有屍體的井中取出來的，見他喝的很舒服，便問道，“還感覺手臂癢嗎？”

    鄧長龍遞迴水瓶，手臂在床上律動了兩下，律動完，抬起頭驚訝地看向我，“咦，不癢了。”

    我鬆了口氣，看來明井裏的水的確有抑制病毒的作用，張衍生並沒有騙我。

    只是，這水什麼來頭？還有抗病毒的奇效？這要是傳出去，非得被全國各地的民眾瘋搶一番不可。

    “陳舟，你這水是口服藥水嗎？比我打兩天點滴都有用！”鄧長龍高興地說。

    我“呵呵”一笑，“是嗎？好吃你就多吃點，好用你就多用些，我今天帶了不少水來，一天和一瓶就行了，不過別多喝，藥水有限，用完了可就沒了。”

    “我懂我懂。”鄧長龍眯著眼睛笑著說。

    見他心情不錯，病毒暫時也被抑制，我便沒必要一直呆著，便從五號手裏接過來的路上買的一疊雜誌和基本小人書，甩到被子上，說道，“病好之前你就在這好好呆著。”

    聽了我的話，鄧長龍本回復些的心情突然落了下去，眼神暗淡地說，“陳舟，我是不是拖累你們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想太多，像個爺們一樣，別那麼矯情，咱們是一個隊伍，沒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只要你安心把病治好，就ok了。”

    鄧長龍點點頭，堅定地說道，“我知道了，陳舟，你們安心辦案子去，等我病好，一定要好好鍛鍊自己，不成為你的拖累。”

    “嗯……”我給了他個信任的眼神，便帶著三個執行者離開了病房。

    來到警局，事先給局長打好招呼後，我們徑直找到了江良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