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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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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意外的線索

    局長提供資訊是張衍生住在縣北一家公辦招待所內。

    公辦招待所在一條老街,這邊的房子有些年代了。

    來到生鏽結著蜘蛛網的鐵門前,一名老大爺翹著腿,坐在搖椅上,眯著眼睛曬太陽。他的身後是一棟只有三層高,兩邊長的房子,牆壁漆黑,黑色的磚頭一片片暴露在空氣外面,磚頭上是一個個如煤炭般的小孔。

    大門敞開著,我徑直走過去,指著對面的房子問老大爺,“請問這裏是招待所嗎?”

    老大爺頭髮灰白,前額禿了不少,滿是皺紋的臉上看不清他的眼睛。

    “嗯。”蒼老的聲音從他喉嚨中發出。

    “您知道張衍生住在哪裏嗎?”我問道。

    老大爺搖晃的身體突然一頓,嘶啞地說,“你找張衍生?”

    話音剛落,他艱難地坐起來,睜開了眼睛,“他在對面那棟房子,不知道死了沒死。”

    “您這話啥意思?”我蹙眉道。

    “聽說受了詛咒,被放到這裏,不人不鬼的活著,如果你們上了二樓,在303房間門口聞到臭味,多半死在裡頭了。”老大爺不鹹不淡地說著,彷彿即便有人死在裡頭,那也不稀奇。

    二樓203,我暗暗記下房門位置,向老大爺道謝後離開。

    老大爺躺回搖椅中,幽幽地說,“這人有點邪性,你們找他,得注意點咯。”

    說完,便不再看我們,哼起了蘇州小調。

    房子入口有一處階梯,上去之後左拐是一條幽深的長廊,和普通宿舍樓一般,兩邊有房門,門上貼了一塊藍色生鏽的房門號。

    走廊兩端有窗戶,不過都是些破碎不堪的玻璃窗。

    光線進來的少,頂上有忽閃忽閃的感應燈,周圍的環境還是能清楚的看見。

    轉身上到二樓,和一樓不同,二樓的走廊上竟敞開了一排排的房門,伴隨著頂上忽明忽暗的感應燈,門前,有些詭異。

    找到貼著203牌子的房間,門開著,但裡面很黑,還沒進去,我便聞到濃郁的燒香味。

    五號開啟手電筒率先走進去,我和一號,二號隨後跟進。這個房間的客廳很小,僅有一臺臺式電視,地上鋪著一條破爛的地攤,後面擺了一張桌子。

    除了五號手上的手電筒光線,便只有電視劇旁邊香爐上正在燃燒的香的光點。

    “有人嗎?”一號喊道。

    “噠噠噠。”牆上掛著的大擺鍾發出聲音。

    “香燒的時間不長,有人出現過。”我盯著燒了沒五分之一的香,輕輕說道。

    三號從臥室出來,搖搖頭道,“裡面沒人。”

    房間沒人,張衍生去哪了?

    根據局長的資訊,張衍生應該不會離開這棟樓,因為他感染了病毒。

    “副隊,現在怎麼辦?”一號問道。

    張衍生既然不會離開這棟樓,房間裡又有剛剛點燃的香,那他會在哪?

    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什麼二樓一排的房門都被開啟了,如果是住戶,怎麼可能所有的住戶都把門開啟。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二樓除了張衍生,沒有其他住戶,這些門,也許就是他開的。

    不管猜想對不對,我們分頭去其他房間準備尋找張衍生。

    然而剛出房門的時候,便看到走廊的盡頭一個駝背的男人,一手提著小桶,一手拿著沾有紅染料的刷子,低著頭,慢慢走過來。

    我警惕地看著離我距離越來越近的男人,心想會不會是張衍生。

    但他並沒有如預想的走過來,到了與203房間隔了一個門的位置停了下來,然後拉開這個房間的門,使它與牆壁保持垂直的角度。

    他似乎沒看到我們,放下手裏的桶,另一隻手拿著刷子彎腰蘸著什麼,身體彎的更低了,猶如一個侏儒。

    “他在幹什麼?”五號奇怪地問道。

    “過去看看。”我示意三人慢慢接近男人,但保持一定的距離。

    駝背男人拿起不斷往下滴紅染料的刷子,在房門上塗刷著什麼,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們的接近。

    “要不要過去問問?”五號小聲問道。

    我搖搖頭,“等等,看他在寫什麼。”

    駝背男人認真地塗刷,205號房門上很快出現一個紅色的字型,“天”,緊接著又是另一個紅色的字,“黑”。

    我看著門上的字感覺到一絲熟悉,心頭突然一驚,這不就是在舊街看到的,“天黑別出門”五個字前兩個嗎?

    我耐下性子,等眼前的男人寫完,一分半後,門上出現五個血紅色的油漆字,“天黑別出門”。

    字型上的染料慢慢地滑落,猶如真正的鮮血在滴落。

    “張衍生。”我輕輕吐出三個字,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所有人聽見。

    駝背男人身體一顫,正要提桶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盯著他的動作,心道,在舊街裡看到的血字,是不是他寫的?

    張衍生緩緩轉過身,低著的頭也慢慢抬了起來。

    看到他的臉,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一張沒有皮,猶如燙紅的豬肉脯的臉,坑坑窪窪,唯獨一雙渾濁的眼珠是黑色的。

    “你們,找我?”張衍生咧嘴一笑,舔了舔手指上的染料,有些神經質。

    “我有個朋友,感染了舊街的病毒,聽說你有抑制病毒法子,能否告訴我。”看著他的樣子,我組織好語言回答。

    張衍生嗤笑一聲,用刷子指向自己,絲毫不在意紅染料甩胸口,“哪有什麼法子,像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跟個怪物一樣活著嗎?”

    我微微皺起眉頭,聽他的語氣,似乎不願意說出控制病毒的辦法。

    “你們一個個都太天真了,根本不懂面對的是什麼東西。”張衍生慘笑一聲,嘲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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