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確也有毒霧氣，但是政、府每到一段時間都會來灑消毒水，外面的毒霧氣，應該不致命。”老嫗解釋道。

    我恍然大悟，難怪進來之前就嗅到空氣裡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原來是爲了清除毒霧氣。

    “舊街裡的怪物，政、府為什麼一直不處理，還放任他們？這不是給不明真相闖進來的人留下微笑嗎？”五號問。

    老嫗瞥了他一眼，沒好脾氣地說，“你們進來之前就沒看到禁止入內的牌子嗎？舊街裡的怪物離不得舊街，一離開當天就會死，雖然他們是吃人的怪物，但實際上還是人命啊！政、府哪敢再鬧出死人的訊息？”

    這時，外面的天矇矇亮，環境昏暗，門外的擊打聲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

    鄧長龍仍昏睡在地板上，皺著眉頭，應該在做噩夢。

    老嫗慢騰騰走到窗戶邊，將窗簾完全拉開來，“天亮了，你們該離開了。”

    外面的“人群”應該已經離開了，它們怕光，不能久待在街頭。

    我推了推鄧長龍的肩膀試圖叫醒他，卻發現他的手背有一道深深齒印，齒印裡流淌著黑色的鮮血。

    “怎麼推不醒？”我奇怪地想著，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臉，呼喊他的名字。

    不能再在這耽誤時間，必須要馬上找到一號，三號……

    我一把拉起鄧長龍，掐住他的人中，企圖將他弄醒，然而在觸碰他面板的時候，僅僅用了一點力，便將他嘴角的表皮弄破了。

    一滴鮮血從破皮的縫中擠了出來。

    “糟糕，”一直站在窗旁的老嫗，突然走到我身邊，盯著鄧長龍，急促地說道，“詛咒啊，這是詛咒！”

    我抬起頭，不明所以地問，“什麼詛咒？”

    老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眼神複雜地說，“趁他還有命，快帶他離開這裏……”

    說吧，甩了甩手，卻是變成了一副逐客的面容。

    心裏奇怪，但見老嫗沒心思聊，我也無心再呆下去，畢竟時間緊迫，外面還有兩位生死不明的執行者。

    便招呼五號，揹着昏迷不醒的鄧長龍一點點離開。

    開啟門的時候，外面是一條長長的無人街，臺階下，赫然是一堆白色的粉末。

    又是白色粉末，似乎舊街每間房子裏外都有這種東西。

    我心一疑，彎腰將一部分粉末拾起放入隨時攜帶的透明塑膠袋中，然後繼續扶著鄧長龍離開。

    死人溝外。

    五號和我扶著鄧長龍從橋上過，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我發現一塊倒在地上的牌子。

    未被草遮住的地方，寫著兩個大紅色的油漆字，“禁止”，旁邊有一個豎牌子的坑。

    豎牌子的坑很深，明顯是被人拔出來的。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低矮的草坪，就是一片碎石沙地，遮擋物幾乎沒有，視線能看向很遠的地方，然而，沒有一號，三號的身影。

    手機鈴聲在安靜的環境裡突然響了起來，螢幕顯示的是一竄陌生的號碼。

    不像私人用的號碼，這竄號碼，有點特殊。

    “喂，您好，請問您是陳舟先生麼？”

    “我是。”

    “方便來一下警局嗎？”

    ……

    龍門縣警察局。

    將鄧長龍送到醫院後，我和五號匆匆去往警察局。

    “你好，認識照片上的兩位嗎？”來到指定辦公室，給我打電話的警察開門見山地說。

    我接過照片，發現正是昨晚出事的一號和五號，照片裡，他們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昏睡不醒。

    “認識，他們怎麼了？”我謹慎地問道。

    “巡查警昨晚在禁區外發現他倆倒在地上，今早我們在醫院詢問他倆身份的時候，他倆沒有身份證是黑戶，還提供了你的電話號碼，要我聯絡你。”警察嚴肅地說道。

    黑戶？原來神秘局的執行者在社會上也是沒有身份的。

    “他們現在在哪？”我問道。

    “他們在縣人民醫院，已無大礙，只是在禁區外吸入了過量毒氣，還需要再觀察一天，不過你們先別急著走，這兩人不但是黑戶還闖了禁區，需要你們配合我們一下。”警察說道。

    禁區應該指的就是舊街，既然一號三號沒有大礙，一時半會走不了，我便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說道，“警察同志，你問吧。”

    “你們從哪裏來？”警察問道。

    “臨海市。”

    “遊客？”

    “應該是。”

    警察皺了下眉頭，“我認為你有必要認真配合警局工作，禁區在我們龍門縣是禁止進入的，裡面很危險，希望你嚴謹一點。”

    “可你們也沒有專門人告知外來人不允許入內啊。”五號在一旁忍不住說道。

    “這一點，是我們疏忽了，禁區外面一般是有警察值日守夜的，但昨晚上出了點狀況，正常情況下，我們是不會讓普通人進去，而且溝渠外面有豎牌子提示禁止入內。”警察解釋道。

    “你反覆說禁區，那裏以前叫舊街吧？為什麼要稱為禁區，裡面發生過什麼？”警局一定知道舊街發生的真相，儘管老嫗和司機都說了舊街的事情，但真實性堪憂。

    “抱歉，我不能回答你。”警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的問題。

    “沒關係，帶我見一下你們局長。”我從懷裏拿出神秘局的證件。

    警察楞了一下，看著我手裏的證件，問道，“這是什麼？”

    “帶我見你們局長就知道了。”

    警察看著我堅定的神色，猶豫了一下，出乎我的意料並沒有拒絕，“跟我來吧。”

    識時務。

    這是個有經驗的老警察，我看著他的背影，暗暗想道。

    龍門縣警局局長辦公室。

    局長嚴肅地看著手上的證件，片刻，放下證件，臉上露出微笑，快步從座位上走過來。

    “原來是神秘局的兄弟，歡迎來龍門縣。”局長握了握我的手，笑著說，“不知你來龍門縣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