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你是屬狗的嗎？”

    “小姐，注意修養，切忌髒話。”青兒黑沉著臉回答。

    “你不是鼻子失靈了嗎？”

    “那是半個月前的事了。”

    我想起一個典故：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遇見青兒，我無話可說，甘願誠服於她的固執，死板下。

    起初，我不能明白她隨時隨地都想要跟著我的行為，但日子久了，我也漸漸開始理解她這樣做的初衷。大概從她進雪谷那天起，便將我和師兄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因此她纔會有害怕被遺棄，害怕被拋棄的孤單心情。

    我雖為一位公主，卻也跟她同病相憐，我們都只是辛苦的在荊棘之中尋找一個想要活下去的理由而已。

    “有我在，以後你再也不會過那樣的日子了。”我摟著她的肩，自認為很霸氣豪爽的說了一句。

    她抹著眼淚點頭微笑：“恩！”

    我暗暗在心底起了一個誓言——青兒，無論未來如何，無論我會怎樣，只要我還活在世上一天，只要你不捨棄，我便永不離棄。這是我夢傾雪自記事起，啟的第一個誓言。

    有了青兒，師兄出谷進山不再帶著我，而我跟青兒在谷裡怡然自得的享受沒有師兄看管的舒適日子。

    我時常還會做那個白髮男鬼掐我脖子的夢，只是做夢的次數多了，起初對他的那種驚恐害怕感漸漸有了免疫力，最後甚至還有些憐憫那雙淡紫色深邃憂傷的眼眸。

    青兒認為我是被漂亮的惡鬼纏身，迷了心智，揚言要找個法師進谷為我驅邪收鬼。可我覺得他之所以時常出現在我夢中，是因為有事需要我幫忙。

    話本子裡常說，活人被惡鬼或怨靈纏身，是因他生前與我有過節，亦或者他的逝去與我有關，找我復仇。我左右思量一番，覺得兩者皆無可能，那麼只有第三種說法——他定是有什麼心願未了，才遲遲不願散去。

    記得他說，我是見過他的第一個活人。大概這是在暗示我們有緣，縱然孽緣也是緣，或許我此生的功德就是度化他。

    這樣想著便時常趁師兄不在谷中時，帶著經書，讓青兒陪我去後山在墓前為那隻鬼誦經超度，堅持幾日後，青兒覺得無聊想放棄，可耐不過我的倔強，又只好留下陪我，

    青兒道：“小姐，這只是您的心理安慰，沒多大用處，這幾日您不照樣夢見他。”

    我認真的回答青兒：“人生在世，總要有一件堅持做的事，不管是為別人還是為自己，這樣死後見判官時也好有條件可談。”

    青兒有些無語，又有些納悶兒，半晌後說了一句：“真的有判官？黑白無常嗎？”

    我搖頭：“不知道，要不我帶你入夢，你問問那隻白髮男鬼，或許他知道。”

    青兒抖了抖身子，果斷的搖頭拒絕道：“還是不要了，我只是好奇，但不感興趣。”

    實際上，我也覺得這樣做是無用功，可時光荏苒，儘管流年如滑落天際的星雨，轉眼即逝，帶不走年華里或空白或破碎的回憶，但做點什麼填充歲月的空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