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抿了抿唇，看了看在地上躺著的，被他已經拆開的那封信，心裏頭一陣兒堵的慌，大概這就是他們註定的結果了。

    “你走吧，不然待會兒我爸醒了，你也跟著倒黴。”張舟嘎眼中倒也是含了幾分真誠。

    我點點頭，也未做其他的言語，轉身離開了，位於門口之時，又回頭瞧去，看著那看著那母子倆，再瞧瞧地上躺著的人，深深嘆了一口氣，而後離開金豐小區。

    我回了酒店的公寓，呆呆坐在了那落地窗前，低頭瞧著張舟嘎家的窗戶，不多久，警察救護車便去了，整個金豐小區的四號樓周圍，全部都圍滿了人，指指點點，一群人八卦著。

    次日天矇矇亮，我開啟手機搜尋了起來，新聞已經爆出來了，張父長期家暴，章紅袖得了精神分裂症，收藏了打量奇怪的藥物做實驗，使人產生幻覺，而其兒子張舟嘎，便是實驗的物件之一。

    非但如此，張父許久之前，便已經被其殺害分屍，而就在昨日，章紅袖的人格再次分裂，發病期間，將張舟嘎注射藥物，而後殺死分屍，現如今章紅袖也被關押了起來。

    所有關於張舟嘎的新聞，我一一看了個遍，一個字兒都沒有略過。

    瞧這那新聞裡頭講述的一切，我的身子逐漸開始發涼，指尖兒跟著僵硬起來，那種壓抑感直達心底，令我發怵，令我膽戰。

    我將手機放下了，緩緩站起身子活動著，我又將窗簾拉了上來，隔絕了與金豐小區的一切，轉而開始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張舟嘎的信我已經送完了，我該回去了。

    “哥哥，再見。”

    我已經走到了房間的門口，將門開啟了，身後卻忽然傳來稚嫩的女童聲音，是萬般的熟悉。

    身子一怔，緩緩回過頭去，朝著後方看去，她正坐在酒店的床邊，笑盈盈瞧著我，兩根小腿兒耷拉在床邊兒，來回晃著。

    我哽咽一下，扯著沙啞的嗓子淡淡道一句，“嗯，再見。”

    出了酒店我直奔車站，等待著回城郊的車，而就在我等待的期間，這街邊兒上蹲著，面前擺了倆紙箱子，裡頭放了不少小黑狗。

    莫名的，腦海裏頭浮現出了張叔的面容，他蹲在我家門口的樣子，他憨笑的樣子，心裏頭一觸，我蹲下了身子。

    “狗咋賣的？”

    選了跟張叔家狼狗最像的兩隻小奶狗，抱著坐上了車，坐下之時，我本能選了個單人的座位，又下意識往四周打量了起來。

    雖說未曾坐滿了，可是卻也沒人再說，我身邊兒跟這個女人這回事兒，更加不會有什麼，多買票的情況發生，我這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踏踏實實等著回家。

    下了車，直奔家門口，一手兜著倆小黑狗，一手從口袋裏頭掏著鑰匙，開著門上的那把老鎖，這剛一開門，一股子溼冷的風便打到了我的身上，我剛買的兩隻小狗也跟著哼唧了兩聲。

    估摸著是我離開太久的緣故，這房子又荒置了起來，裡頭的空氣也多多少少不乾淨，多了股子溼冷，我繼續往前走著，踏過這過道。

    “吱呀。”

    這離著院子越近，那吱呀的響聲也便愈發的明顯，一聲又一聲往我耳朵裡頭傳著，我這顆纔剛剛放鬆沒多久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

    猶豫一番過後，我往深處走著，順著那聲音往裏頭瞧著。

    仍舊是那顆老槐樹，仍舊是那張彈簧床，仍舊是……唐雪琪！

    “你怎麼進來的？”我情緒有些激動，心裏頭也多多少少有些反感。

    這都兩回了，唐雪琪莫名奇妙闖入我的家中，縱使是她是房東，可是房子已經租給我了，她也不能如此的放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對於我一點兒尊重都沒有。

    “你回來啦？”合着眼的唐雪琪緩緩張開眼睛，手撐在身子兩側，緩緩起身，朝我勾唇笑著。

    瞧見她的模樣之後，我眉頭輕輕一皺，心裏頭莫名的感覺涌了上來。

    此時此刻的唐雪琪與從前見到的人大不一樣，她身上沒了那股子傲氣，也沒了那股子妖嬈魅惑的韻味兒，面頰慘白，唇上也毫無血色，身子在活動之時，也顯得鬆了幾分勁兒。

    “你怎麼了？”我語氣軟了下來，朝著她湊近。

    也正在此時，我抱著的那兩隻小黑狗開始躁動，哼唧兩聲過後，便開始對著唐雪琪瘋狂的吼叫。

    我眉頭輕輕一皺，心中實在是不悅，將那兩隻小黑狗放在了屋子裏頭，又折了回來，再次開口道，“狗是給張叔的，也好給他做個伴兒。”

    “嗯。”唐雪琪點點頭，從彈簧床上走了下來，手自然的掏進褲兜，將打火機和香菸拿了出來，點燃放入嘴中，深深嘬了一口，而後將煙霧朝著我這邊兒吐了過來。

    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嗆的我渾身難受，我本能後退兩步，輕咳幾聲，抬手掃了掃面前的煙霧，這才適應過來。

    唐雪琪笑了，如同清脆的鈴鐺聲一般，悅耳之極，“程默，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適應不了這個。”

    語落，她將打火機放在手中把玩著，反覆按動起來。

    “那你一個女孩子，還抽菸咧。”我心裏頭不服，這人跟人差別大的很，總不能夠一概而論的。

    “得咧。”唐雪琪聳聳肩，將那抽了一半兒的煙丟在了地上，用腳踩滅，而後猛的逼近我，那張俊臉立刻放大在我的面前。

    涼意撲面襲來，我這臉卻不自覺一紅，瞧著面前的人兒眼神也跟著閃爍了起來，這心跳也不斷加快，慌的一批。

    “害羞啦。”唐雪琪仍舊不放鬆，抬起纖細的手指，撫摸在我的面頰之上，緩緩劃過，那一點一點兒的冰冷之意，穿透我的肌膚，深入骨髓。

    我心中不服，一把攬過她的腰身，故作三流一般，輕浮開口道，“害羞？我只是怕我要是動起手來，你把持不住。”

    語落，我輕輕挑眉，眼中滿是戲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