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學校找人
我又朝著我身旁的座位看去,那裏明明是空著的,我的手也沒有觸碰到任何的東西,可是這周遭乘客的言語,卻告訴我事實並非如此的。
“買票買票!”正在此時,中途站點的售票處上車查人,根據出發點與終點,來做記錄,一個一個的收錢。
走到我身邊之時,我將早早準備好的錢遞了出去,售票員做了記錄,而後不滿道,“兩個人怎麼就給一張票錢?”
“我是一個人啊。”我看了看旁邊的空著的位子,又指指我自己,欲哭無淚這一詞彙在我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逃票也不能夠睜眼說瞎話啊。”方纔那個阿婆又訓斥了起來。
我急了,手一直在一旁亂晃著,試圖證明一番,“你們看,真的沒人。”
明明我手所觸碰到的地方,都是一片空氣,為什麼偏偏要說有人,偏偏要說我的女朋友。
可是我這動作剛一發出,所有的乘客都成了嫌棄的模樣,連小孩子的眼睛都蒙了起來。
“算了算了。”售票員衝我擺了擺手,一邊往我身後走去收錢,一邊嫌棄開口道,“就沒見過這麼摳的男人,爲了逃票睜眼說瞎話,錢也一分每留給人家姑娘。”
“要我說啊!姑娘你可趁早跟著小夥子散夥纔好。”對面的阿婆對著我旁邊兒的空氣講起了話。
我無力掙扎,也沒有任何能夠辯解的話了。
腦子裏頭反覆響起許多天以前的事兒,人人都說我身旁跟了個女人,現如今也是如此,除了我之外,他們都瞧見了。
車還未到終點站,途中我便下了車,急匆匆逃竄,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想著或許能夠擺脫那個女人。
事實不然,後頭無論我坐多少次車,遇見多少人,都說我身旁的姑娘性感又大方,我擺脫不了。
我放棄了掙扎,坦然接受了這一切,裝作不知,也故作鎮定。
我有我的事兒要辦,恐懼也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理由。
我到市一中的時候,已經開始上課了,校園裏頭一片寂靜,除了老師與保安之外,見不到其他來往的人,更別提學生了。
看這架勢,我也只能在門口等待了,等著下課,等著放學。
只是這一所高中得有三四千的學生,張舟嘎只是其中一個,要如何找尋到他,是個比較棘手的問題。
正當愁眉苦展之時,旁邊一矮小男生從我身邊路過,身上穿著市一中的校服,我撇了他一眼,視線恰好投到了他的校牌之上。
“張舟嘎”三個字清清楚楚印在了上面,我怔了一下,腦子裏頭還有些發懵,完全未曾料到找到這麼一個人,竟是如此的簡單。
“張舟嘎。”我試探喊了一聲。
他頓住了步子,轉身朝我這邊看來,蠟黃的面上帶了幾絲陰鬱,眉宇之間見些許愁苦之色。
我欲要上前同他交談,然而他卻又回過了身子,繼續朝著學校大門那兒走去,連個眼神兒都吝嗇與我。
似是遲到慣犯的原因,執勤查崗的老師瞧見了張舟嘎之後,直接一腳踹了上去,兇了一透過後,去做了記錄,而後離去。
我內心有些複雜,一個高中生了,估摸著身高只有一米五多點兒,臉蠟黃枯瘦,眼眶子周遭也發著黑,不被老師看好,也未曾被優待。
如同以往一般,信封的收信人都是有指向的。
我在門口等了一上午,放學時候,一個又一個瞅著出來的學生,可是直到人都走光了,也未曾見到張舟嘎的身影。
心中不禁懷疑是否方纔的時候,沒有將人看個明白,給漏掉了。
我預要放棄,準備著離開,可是也正當此時,已經空蕩蕩的校園裏頭,又出現了那個矮小瘦弱的身影。
我立刻鬆了一口氣,他人一走出校門口,我便湊近了,又喊了他一聲。
張舟嘎步子一頓,身子似是有些發抖,可是自始至終卻未抬過一下頭,末了又要準備邁開步子離開此處。
我這都等了一上午了,也不能夠就這麼把人放走,急匆匆邁開步子,跟了上去,伸手搭在了他的身後,嘴裏頭也嘟囔道,“張舟嘎,咱們聊聊,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我想辦法與他套著近乎,也希望能夠對他多些瞭解。
可是他似乎並不領情,用力掙脫了我的手臂,而後自己攥緊了拳頭,身子也停了下來,低頭盯著地面兒。
“張舟嘎,你怎麼了?”我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而後抬頭與他交流,語氣也放軟了,試圖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可是當我瞧見他的面頰之時,我愣住了。
張舟嘎臉上一片青紫,鼻子孔還冒著血,嘴角也沾了血跡,這擺明就是被揍了一頓的架勢,也難怪他出來這麼晚,也難怪情緒如此低落。
我糾結開口,想要關心一下他的情況,“你是被……”
“走開。”張舟嘎未等我的話說完,便打斷了我,弱弱吐了倆字兒,明明是委屈之極,憤怒之極,卻不敢高聲吼我。
他的腿邁開一步,卻又縮了回來,反覆多次,眼睛也時不時朝著我這邊兒轉過來,眼中帶了滿滿的試探與。
我站起了身子,主動後退兩步,離開張舟嘎的視線。
他扭頭朝我看來,滿是小心翼翼,確認我不再糾纏之後,張舟嘎疾步離開此處。
我的內心掀起層層波瀾,對這個弱小少年也生了濃濃的興趣,想要探究他背後的秘密。
我追隨了上去,與他保持一段距離,既保證自己不被發現,又不會跟丟人。
隨著他走了近一個小時,到了老街道,又在小巷子裡頭七拐八拐,才瞧著他進了一處破平房,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這應當就是他張舟嘎的家無疑了。
我尋了個隱蔽的地方,直接蹲地上休息了起來,這一路走來,腳上都磨起泡了,兩根腿兒也跟著抽了,如若不好好歇會兒,我這非得廢了不可。
我等待著,歇息著,想著等他下午上學之時,再繼續跟蹤觀察一下,對他的生活多一些瞭解,可是直到天黑,張舟嘎都沒有再出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