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吃人
當我們到了盧炳義家,那裏已經聚了很多的人,全都默不作聲。看到了老支書還有孟毅廣,大家都給讓出了一條道。沒想到孟毅廣把我給讓到了前邊,在這個村子裏,這算是給了我莫大的面子。
等進了屋子已經是哭聲一片了,一箇中年的婦女我估計是死者媽媽,哭的已經背過氣去了。屋裏的幾個人一頓的忙活,這才把那個女人給捶吧了起來,老支書也是黑著臉,衝我指了一下:“孩子在哪呢?這是請來的先生,讓人家看看。”
一個也是眼眶紅腫的四十多歲的男子往裏屋一指:“還在炕上呢。”
我自己進了屋子,孟毅廣和老支書都沒跟著。進了屋子我就看著炕上果然睡著一個女孩,看腦袋幾乎就跟睡著了一樣。我過去掀開了薄被,一個沒有四肢的女孩出現在我的面前。
要說比較慘的死狀我也看過不少,但是這樣的我真是頭一回看。那個女孩四肢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給扯掉的一樣,肩頭大腿的傷口那裏,還噹啷著絲絲的肌肉血管,還有粉色的神經。
但是看著女孩的表情並沒有痛苦的樣子,而且我頭一回發現,人要是沒有了四肢會顯得這麼的小。
我看了一會,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發現。只是這個女孩的血流的非常少,按理說這樣的傷口那應該流的滿褥子都是纔對。
我出了屋子,看著那個紅眼眶的中年男子:“請問,這是您女兒是吧?”中年男子點點頭。
我接著又問:“您女兒出事的時候,請問你們兩口子在哪?”那個男子有點不耐煩:“在哪?還能在哪?我們都在炕上睡覺,今天早上起來就這樣了。”
一家人都在炕上睡覺,而女兒被扯斷四肢而死,其他人竟然都沒有發覺?這事真是太邪性了。
我點點頭,轉身往外走。孟毅廣跟著我也往外走,我聽著屋裏的男人用不大的聲音叫著:“還特碼的先生,跟那些警察一樣,也沒啥用。”
沒等我說話,孟毅廣就拍了拍我肩膀:“盧炳義也是急的很了,你別跟他一樣的。”不用孟毅廣說我也知道,現在我能說什麼?
就在我還沒走出去兩步的時候,屋子裏的盧炳義又叫了起來:“我就特碼說這是那年那個人回來了,他回來禍禍咱們村子來了。”
那個人?哪個人?還有那個瘋女人說的討債的,要還肉,這些事是一件事嗎?這些事有聯繫嗎?
我一邊琢磨著,一邊低著頭走路。我前面就是孟毅廣,我只顧琢磨事情,差點就撞到了他的後背上。原來是到家了,孟毅廣開門,我們一起進了屋子。
孟毅廣的媳婦在後院子給菜澆水呢,這幾天沒太下雨,有點幹。我看了看孟毅廣:“按著歲數我得叫您一聲孟叔,你能跟我說說,盧炳義說的那個人是怎麼回事嗎?還有那個瘋女人是怎麼瘋的?她為什麼說要還肉?”
我死死的盯著孟毅廣,盯的他有點不自然:“瘋子說的話你還能信?啥那個人啊,哪個人啊?”我感覺孟毅廣是在躲避我的問話。
我呵呵的笑了一下:“孟叔,你不光是算卦你在這個村子不能走才能發財吧?我看你的氣色,我感覺你要是離開村子就要出大事。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可能幫不上你,哪天輪到你家,那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
聽我說的話孟毅廣突然就漲紅臉,他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好像是要翻臉的架勢。但是他就那麼站了一會,身子晃了晃又坐了下來,臉色慢慢變的煞白了起來。
“你要聽,我就跟你說說。這也就是頭兩年的事,前年的開春。”說著孟毅廣從兜裡掏出了一盒軟玉溪衝我比了一下,我不抽菸,我也沒發現孟毅廣竟然抽菸。我搖了搖頭,孟毅廣自己點上了一顆:“那時候我們村裏老胡家姑娘找了一個外邊的物件,來家裏吃飯。我們這些人都去了,老胡家人不錯,在這村也算是交際挺廣的。”
“那天擺了得有三十多桌吧,全村的人幾乎都去了。本來挺好的事,可是那小子不能喝酒,老胡家小子楞灌他姐的物件,就鬧了起來,最後竟然打了起來。”孟毅廣彷彿是又回到了那天的場景一樣,臉上的肌肉都在那抖。
“那小子下手沒輕沒重的,一板凳就把老胡家小子的腦袋給削開瓢了。我們一看這哪行,急忙上去按那個小子。老胡家閨女也嚇傻了,兒子躺下了,當爹的能幹嗎?我們這邊按著,老胡過去就給了那小子一棒子。那小子當時也躺下了,是死是活沒人知道。”
“完了老胡把那小子就給按水缸裡了,不死這回也浸死了。完了老胡還不解氣,又照那小子腦袋上削了兩棒子。我們這些人都嚇壞了,院子裡的娘們就有要跑的。老胡抄著一把殺豬的刀就站在院子大門口,誰要是跑,他就要捅誰?”
我似乎想到了一個可能,於是看著孟毅廣說了一句:“孟叔,你還是說重點吧。”
孟毅廣看了我一眼,嘿嘿一樂:“你好像知道點什麼,行,我就給你說重點。我們都沒敢走,老胡頭眼睛都紅了,誰敢動啊。接下來你都不敢信,老胡頭把那小子給脫光了,褪吧褪吧就跟烀豬肉一樣,把那小子就給烀了。我們整個的村子人,每個人都得吃那小子的一塊肉,誰不吃老胡就要捅誰。”
我明白了,這個就跟古代的時候當土匪要的投名狀一樣。大家都是一樣的人,誰也不能舉報誰。
孟毅廣狠狠的吸了兩口煙:“我媳婦的那個表妹,就是你看的那個瘋女人。她說什麼都不吃人肉,後來是幾個人按在那裏硬塞進去的,從那以後,人就瘋了。”
說完了孟毅廣就不吱聲了,在那吧嗒吧嗒的抽菸。我暗自盤算了一下,有淹死的,有腦袋破了滿臉血的。有刀抹脖子放血的,有燙死的,還有開腸破肚的。現在這個是卸了四肢,這是要讓這些人都遭一下那個人死的時候的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