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重新審問
陳子言望著秦思雨臉上的微微笑意,聽著那略微調侃的話語,看著劉軒的側臉有些尷尬。
“其實……”
“停,你什麼都不用說,能夠讓咱們秦**醫開個玩笑,這比鐵樹開花還難見一次,值,可以!”
伸出了一隻手打住了陳子言想要的開口,劉軒望著秦思雨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呵,沒我們什麼事就回去了。”
再次恢復了清冷的神色,秦思雨對張楚歌說道。
聽此,張楚歌站起了身,朝著劉軒擠了擠眼:“那我先送秦法醫回去,廉頗你好好斷案。”
“成,那我這個廉頗老將今天就賣命了”
對著二人揮手做告別,劉軒也是開起了玩笑,看起來心情大好。
待二人離開,陳子言望著劉軒,站起了身,抓了抓腦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見他窘迫模樣,劉軒拍了拍他的肩膀:“人要開的起玩笑,而秦法醫開的玩笑,那便更要接受了。”
陳子言聽過這話後有些不解,麵露疑色。
“先坐下。”手掌向下,手指微勾,劉軒對他說道。
而後待他坐穩後,這才繼續開了口:“我與秦思雨做同事已經八年了,而八年前,她並不是這幅冰冷樣子,那個時候,我剛進入警局,而她已經是法醫科最為優秀的法醫之一,並且她與局中一位極其優秀的警察是情侶關係,每天都歡聲笑語的,讓人很是羨慕。”
“但後來,一起國際販毒團伙猖狂行動於國內,其運毒手法高明,武裝力量強大,其頭目關係網複雜,局裏始終難以破案,於是上層便有了臥底的想法,但關於人選,始終難以確定,一時間,局裏人心惶惶,生怕選中自己,畢竟要面對那樣的販毒集團,行動稍有差池,便是死路一條,但我那個時候年輕啊,初生牛犢不怕虎,主動申請,但上級因經驗不足直接把我駁回了,為此我鬱悶了好幾天。”
“再後來,秦思雨的物件不知為何和同事大打出手,並且將其打成了重傷,因此被除掉了警籍,脫下了警服,甚至在秦思雨勸他的時候,跟她大吵了一架,自此分道揚鑣,再無音訊。”
“他是那個臥底人員麼?”聽著劉軒的敘述,陳子言開口問道。
“沒錯,但是當時大家竟沒一人能夠察覺,甚至秦思雨都沒能發現什麼異常,再後來,臥底行動出現差錯,因為局裏指揮不當,其得到的資訊的不對稱,他露出了馬腳,在受盡折磨後,屍體被扔到了公安局的門外,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在死前為局裏傳來了最重要的線索,自此,案件告破,整個毒販團伙被一網打盡,只是可惜,他再也回不來了。”
說到這裏,劉軒眼眶有些紅:“說起來,我這點能耐,有他一半功勞,因為那個時候,是他帶著我辦案的。”
見劉軒如此,陳子言只覺心中沉重,不知該怎麼勸他纔好。
“當案件告破,身為臥底他雖已身死,卻並沒有任何表彰儀式,只是在私下進行了小規模悼念,為他的家人追發了體卹金,要知道,毒販團伙往往有著很大的關係網,即便我們抓住了他們這一夥,還有更多其他沒有落網的人,所以局裏這也是爲了保護他的家人。”
“但當時,秦思雨是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懊悔與悲痛衝擊了她整個人,讓她幾乎成了行屍走肉一般,根本無法繼續工作,故此局裏為她休了一個長假,而這個長假,整整持續了一年。”
“當她再次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幾乎變了一個模樣,氣沉如冰,做事苛刻,容不得絲毫錯誤,並且不願與任何人交流,那個時候,她一整天都待在屍檢室,甚至連睡覺都在裡面,大家幾乎被她的行為壓抑到瘋狂。”
“每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是王清影改變了她,那個時候的她,也才入局裏,陽光開朗,整天嘻嘻哈哈的,所以在沒有人能夠與秦思雨交流的時候,她沒日沒夜地陪著秦思雨,做出了很多我們難以想象的事情,而也正是如此,纔將秦思雨拉回了正常的軌跡,雖然依舊冰冷,苛刻,但終究不像之前。”
“這麼多年了,秦思雨幾乎沒有開過一句玩笑,和大家的關係永遠保持在工作之內,所以她今天能夠開一句玩笑,哪怕是調侃我,我都真心為她高興。”
眼眶紅紅的,劉軒手掌用力拍在了陳子言的肩頭:“你和他真的很像,所以加油,爭取成為一名最優秀的警察!”
感受著肩頭的沉重,陳子言嘴唇緊抿,用力點了點頭。
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了煙盒,劉軒抽出一根放入口中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了濃郁的煙氣。
時間一時彷彿陷入了靜止,唯有劉軒口吐煙氣的聲音。
一支菸燃盡,劉軒將那菸頭碾滅,揉了揉眼睛,深深出了一口氣。
“我們辦案!”
劉玉婷很快便被校方聯絡過來了,坐在了劉軒與陳子言的面前,而陳子言此時的桌面上,放著一個本子,用來記錄。
“再次找你過來,是想了解一下當時具體事情經過,你仔細回想一下,是否有當時遺漏的內容,比如在你為張小曼上威亞的時候,有人來過麼,或者你有沒有發現一些比較不尋常的事情。”
聽著劉軒的話,劉玉婷微微蹙眉,緩緩將當時的經過再次敘說了一遍,只是與先前來說,並無差異。
“我記得你曾說過,在後臺時,道具室丟失過一件道具,是一把工具刀,然後你去挨個尋找了對吧?”手指敲在桌面,劉軒問道。
“對,但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為張小曼上威亞。”
“那你什麼時候發現工具刀消失的,又是什麼時間發現它回來的?”
“我發現工具刀消失的時候,是在張小曼做準備期間,因為沒事情做,我便清點了一下道具,這才發現,然後我就去挨個問了一圈,但並沒有找到,至於工具刀回來,應該是在來電後,就放在桌子上,我記得很清楚。”
“那在你發現工具刀消失前,有沒有其他人來過?還有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候有人告訴你說有人找你對吧?”
“道具室就在舞臺後面,等於連著的,所以只要是上臺表演的同學,都要來這裏做準備,而在張小曼之前,共有八個節目,一共十三位同學,除此之外,就沒有別人了,到了張小曼準備的時候,我便開始為她上威亞了,才上完,就有人在門外跟我說有人找我,我就離開了,但我並沒有找到那人說的人,所以我還以為傳話那人是在逗我玩呢,就專門去找他了,結果他表現的挺無辜的,我也沒法說啥,就朝道具室走去了,不過在這期間我遇到了一個姐妹,跟她聊了一會。”
聽聞這話,劉軒扭頭看了一眼陳子言著重在筆記本上標註的前八個節目的十三人,點了點頭。
“你們聊了多久?你是什麼時間回道具室的?”
“時間不長,大概就在上個節目快結束的時候吧,我就回去了,畢竟上個節目是舞蹈,有一些花球這類道具需要回收。”
與此同時,劉玉婷彷彿想起了什麼一般說道:“對了啊,在我回去後,張小曼跟我說有人來過道具室,是一個不認識的男的,說好像是追求我的,問了她一些關於我的事情,畢竟我們軍訓時是住在一個宿舍的,所以她對我也瞭解一些。”
“哦?那你有沒有問過她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挑起眉毛,劉軒被他這話吸引了注意力。
“沒問太多,據說挺帥的,就是身高不怎麼樣,才一米七多點,我一聽就沒興趣了。”搖了搖頭,劉玉婷說道。
“然後你做了什麼?在這個時候,還有沒有其他人來過,或者在樓道中有人徘徊什麼的?”
“之後?我想想啊!”
嘟著嘴唇,眼球一轉,劉玉婷再次開口道:“之後就是上個節目結束,我開始回收道具了,等道具回收完那些表演節目的同學就已經離開了,然後就是主持人報幕,張小曼準備上臺了。”
“那當時有沒有人在樓道里,或者說有沒有人往屋子裏看?”
“樓道里應該總是有人過的吧?至於有沒有人往屋子看,我還真沒注意。”
“你確定你的記憶沒出差錯?”突然話語一挑,劉軒坐直了身體。
“沒有吧?”這這猝不及防抬高的語調似乎是嚇到了,劉玉婷也有些遲疑。
“先前你跟我們說給張小曼安裝好威亞後,距離上場還有一個節目的時間,而你是在這段時間內被叫出去的,而電也是在這個時候停的,你說擔心張小曼,這纔回到的道具室,但因為當時空調殘留冷氣尚且保持屋內涼爽的溫度,所以張小曼並沒有讓你解除威亞,在這段時間裏,有人在窗外喊你,你纔再次離開的!”
“我先前是這麼說的麼?可能是我太害怕記錯了吧,警察叔叔,這次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給您整理一下啊!”
話語也變得有些急促,劉玉婷低頭略微整理後,再次抬起了頭:“先是工具刀丟失,我出去找了,但是沒找到我就回來了,然後上個節目的同學入場,我給張小曼上了威亞,這時候有人叫我,我就出去了,但是沒見到那個找我的人,然後回道具室途中遇到了一個姐妹,跟她聊了會天,到了上個節目快結束時候我就回去了,回去後張小曼跟我說有人來過,然後我們就聊了一會,直到上個節目結束,回收道具,主持人報幕,然後停電!對,就是這個順序,在之後我就問她要不要先解除威亞,她說沒事先掛著吧,反正也不熱,是這個時候纔有人在窗戶外喊我的,然後我纔再次出去的,這次絕對沒錯!”
語氣極為堅定,劉玉婷確定道。
“行,那這次就到這裏吧,如果我們有需要還會找你的,還有如果你有什麼能想到的,再聯絡我。”
“好的,警察叔叔!”
待劉玉婷離開後,陳子言本上已密密麻麻寫滿了內容,望著自己整理出來的內容,陳子言看了一眼同樣思索著先前問話的劉軒,開了口:“我覺得,這次劉玉婷說的應該是對的,符合殺手作案的順序,只是有些東西我還需要再整理一下,在此之前,劉哥你可以將節目單要過來,查一查這些表演節目的人,至於劉玉婷在這期間接觸了誰,到沒有太大必要,我相信兇手不會以傳話人跟他交流,更不會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