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筒子樓的樓道口有人，向前奔跑的速度當然也就變得更慢了些。

    雖然這些人都背對著我站著，可我卻依然能夠看出她們都是些年輕的女人。跟徐姰不同的是，這幫女人都穿著很單薄的衣物，並把身上能露的位置全部都展露在外面。如果樓道口那裏能夠有一個儲物櫃，她們就跟擺放在裡面的比基尼娃娃一樣。

    娃娃……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那種時候想到這樣的字眼兒。

    我並不知道樓道口的這幫女人跟我之前腦補出來的娃娃究竟有什麼關聯，可我卻感覺她們都把目光向著我這邊看來，而且臉上也都浮現出了妖冶鬼魅的笑容。

    “臭小子，她、她們……”

    徐姰當時腳依然很痛，可她卻不得不忍住疼痛向我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沒事兒！別怕，只要她們是人就沒什麼可怕的。”我壓低了聲音儘量安撫徐姰，腳步卻半點兒都沒有停住的意思。我知道要是自己不趕緊跟徐姰一起透過這裏，那後面肯定會有更多的麻煩在等著我們。

    女人們顯然留意到了我跟徐姰的存在。

    她們的身子搖曳著，手也很隨意的向着頭髮、或是身前的衣物上面撩去。看這意思，她們根本就沒有顧忌我的身旁還有別的女人。

    “徐姰！走，我們快走。”

    一直都在喊痛的徐姰聽我這樣講，非但沒有向我提出半點兒抗拒的意思來，反而還緊隨我的腳步向前跑得更快了。雖然當她超越我的時候，我依然能夠看出她的腳步並不是那麼靈活，可她卻仍舊固執得跑到我前面去了。

    就在徐姰拉扯著我從這幫女人的身旁透過時，我卻發覺更加弔詭的事情出現在她們的身上。我發現她們的臉面在悄悄得發生著變化，原本五官分明的臉竟然變得不再清晰，就好像是一個個頭腦滾圓的巫蠱娃娃。

    在這些變化出現的同時，她們的手臂則繼續向我伸來，有的還拉扯到了我的衣服上，看她們此刻的表現，就好像是準備用這樣的方式來阻止我從她們的面前逃走一樣。

    “徐姰！我走不掉了。”

    不知怎的，我的頭腦當中突然就冒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非但如此，我被徐姰拉起的手也有了鬆開的打算！我彷彿感覺自己應該屬於這棟筒子樓一般，就好像我是這棟大樓的一部分，而我則應該跟它在一起，不能跟它分割開來居於兩地一樣。

    “臭小子，你說什麼吶？”

    徐姰聽到我的呢喃，頭一下子就轉動了過來。

    在馬路的對面就是她的家，如果她能夠在月亮從夜空中消失前趕回到那裏，我想她應該就會變得安全了。

    “我應該留下！你走吧。”

    我感覺自己的話說得不悲不喜的，手也要比之前鬆得更加厲害了。

    在我這樣做的同時，那些向我伸來的手則把我拉扯得更牢了些，它們顯然是想要把我滯留在這裏，不讓我從筒子樓當中離開。

    當我為此再把頭微微得轉動起來時，更加弔詭的一幕也就呈現在我的視線中。

    我發現這些失去五官的女人臉面又在發生改變。她們的鼻子、眼睛和嘴重又從平滑的面板下面鼓脹、抬高、隆起了出來。

    再不片刻，一張張熟悉的臉孔就呈現在了我的面前。

    她們一個個都長得跟莫茹一模一樣，而雙唇則在向着我的嘴邊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