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死了,把我屍體喂狗
而這還不算完,在這奇怪的現象出現的時候,他皺巴的面板下面,血管和青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膨脹,對,正是膨脹,眼瞅著那些血管和經脈就跟一張網一樣在他的面板下面變得清晰可見,並且還在不斷的變粗,等最粗的動脈到了有一根筷子粗的時候,那一張詭異的血管靜脈網竟開始詭異的蠕動。
就像是在師傅的面板下面放進去一堆小蛇,現在那些蛇想要掙脫面板,四處遊竄又找不到出口,說不出的噁心。
這詭異的一幕把我嚇的一愣,手中的毛巾掉在了地上,那些詭異的血管就跟要突然爆裂一般,而就是這短短的幾秒鐘,他手上的那些黑色,卻全竄到了臉上,手臂開始變得慘白慘白的。
這樣的情況我還是第一回遇到,有些發慌。站在屋裏的老王叔的兒子嚇得臉色慘白,瞪大了眼睛後背都貼到了牆上。
正手足無措,師傅突然猛的睜開眼睛,腦袋機械的一偏,看向我們這邊,眼神卻直接略過了我,停在了老王叔兒子的身上。
“你,來。”
他有氣無力的衝老王叔的兒子吆喝一聲,眼神發直,臉上露出痛苦之色,看著他這個樣子,我心裏說不出的難過,索性一下跪到地上,“師傅!”一聲喊出來的時候,眼眶裏的淚水只打轉兒,這下師傅纔看向我,我能夠感覺到他費力的想要擠出一個笑來,卻因為疼痛變的有些猙獰,“斌兒,師傅時候不對了,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跟他交代一下。”
“師傅!”
聽到這句話,我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嚎了一聲,師傅卻費力的抬起手來衝我揮了下手,表情也變的嚴肅起來,就在他剛費力的抬起手的時候,我看見他那手臂上,就跟枯木纏上了無數的藤蔓一般,陰森可怕。
我知道師傅的性子,一揮眼角的淚水,瞪了老王叔的兒子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我還想貼在門口聽聽他們說什麼,也不知道是師傅的虛弱的吃緊聲音小,還是他貼著老王叔的兒子的耳朵說的,我就在門外頭愣是一句話都沒聽清,只過了一分多鐘,老王叔的兒子推開門走了出來,迎上我的目光又趕緊低下頭去,咧著身子慌慌張張的走了。
我幾步跑進屋裏,聽見師傅咳嗽了兩聲,衝到床前一把抓住師傅的手,卻把他推開,“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應該怎麼做,師傅你一定要堅持,我送你去醫院。”
“沒用的斌兒。師傅氣數已盡,活不過今晚了。為師交代你幾件事,你一定要記清楚了。一,你馬上離開,未時再回來。二,切記,我的屍身不能入土,你把我的屍身拖到深山裏喂野狗,算是贖罪。三,關於老王叔這件事,不要再追究下去了,有的事不是你能控制的。這些年跟著師傅在這山溝溝裡,現在師傅走了,你去城裏謀個營生,尋個出路,別再做這行了,牀板下面的罈子裡,有一些積蓄,你明天都拿走吧。切記,一定要按我說的做,否則,大難臨頭,下一個死的恐怕就是你。”
師傅說完這一番話,我已是滿眼淚花,而這些話,也像是費盡了他所有氣力,說完之後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切記啊斌兒,”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我一聲哀吼,不願離去,卻被師傅趕了出來,他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把我關到了門外面,費盡力氣吼了我一聲,“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師傅,就按我說的做。”
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頭也不回的衝進了屋旁的竹林裡,我知道師傅一定在窗戶縫裏一直把我盯著。我在竹林裡找了一個地方藏了下來,並沒有離開,一直等到了夜裏十點多,淅淅瀝瀝下起了下雨,呆在黑壓壓裡的竹林裡有些冷悽悽的,這些年跟著師傅做遷墳的活,在墳頭上都能睡上一晚,可今晚上就呆在家旁邊,卻讓我心裏感到有些莫名的害怕。
十點多,天已經完全黑了,這時候就算是我溜回去師傅也應該看不見我,這才往屋邊摸去,我知道師傅的脾氣,再一個能夠看到窗戶的地方停了下來,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屋裏卻沒有亮光,我在屋子後面的一個小坡上,這個角度剛好能夠看到師傅的床上。
“斌兒不孝,只能用這個方式陪著您。”
心裏很是難過,一直趴在小坡上,床上的師傅看著很是安穩,偶爾還能看見他身子微微的翻動一下,看著就像是熟睡了一般,就這樣一直捱到了十二點多,雨下的大了些,遠處的山頭上時不時的閃過一個閃電、混著低鳴的雷聲,清涼的雨水早就把衣服打溼了,風吹過只感脊背發涼。
可就在這個時候,師傅的房間裡突然泛起了點點紅光,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看花了眼,這大晚上的,不由的心坎兒一震,揉了揉眼睛一看,屋裏的紅光還在,那種說不出的詭異,不是很強,若不是這夜太黑,我也看不見。看到這狀況,我悉悉索索的摸了上去,最後索性到了窗戶邊兒上,從窗戶往裏探進頭去,一看到床上的師傅,再也忍不住,渾身就跟觸電般的一抽搐,心頭咯噔一下,感覺頭皮發麻的連連往後退了幾步,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纔沒有發出聲來。
這些年算的上一直跟死人打交道,做我們這行的詭異的事情見的不少,可今天的事兒真的讓我怕了。
那紅光,真是從師傅的身上發出的,只是別人可能很難想象,那種紅,完全就是師傅一身的血反光反射出來的。床上的師傅,滿身血紅,在他的胸膛上堆著一大堆詭異的蠕動著的東西,就跟那會兒就看見的他面板下面那蠕動的血管經脈一樣,只是不同的,這次我看見那是一堆,一堆在他胸膛處蠕動的小蛇啊!
他的雙眼瞪的老大,嘴巴大大的張著,我看過去的時候幾條從那胸膛裡鑽出的小蛇身上帶著鮮血,爬的他滿臉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