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好生奇怪
我左顧右盼,看到無用身上時,眼睛一亮,他的胸口,有一枚用鋼絲繞成的勳章。
我笑眯眯的走了過去,伸手就要往無用的胸口抓去,無用急忙護住,後退了數步,一臉驚恐地望著我:“宋浩啊,你這,你想幹啥啊?”
我知道他誤會了,便說:“老王,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可沒那個意思,我是想借你衣服上的胸章一用。”
“哦,哦,這沒啥。”說著,他便把胸章拿了下來,小心翼翼地遞到我手中,迅速把手抽回去。
“這胸章,沒啥特殊意義吧?”
“沒有沒有,那就是一裝飾品。”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那枚勳章打直,掰成一根鋼絲。我把鋼絲插到鎖孔裡,捅了捅,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
不出幾分鐘,“啪”一聲,那鎖便被我撬開了。我把鎖取下來,輕輕地將門推出一條縫,朝縫裏麵看了看,院子裡空蕩蕩的,裏屋的那扇門緊緊地鎖著,沒有一丁點人的痕跡。
“老王,進來吧。”我小聲對無用說。
牆上掛著四扇窗戶,彷彿開了四隻眼睛,每一面窗玻璃上都爬滿了蛛網。看來,男人回家後也沒有把宅子清掃一遍。
正當我準備趴在一扇窗戶前觀察屋子裏的情況時,一隻全身佈滿斑點的大蜘蛛順著蛛網爬了下來,衝着我張牙舞爪,似是在向我宣佈,這是自己的領地。
我看到它那副模樣,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不由得皺著眉頭,一陣噁心。
無用衝上前去,一把捏住了蜘蛛的身子,扔在地上,一腳上去便將蜘蛛踩成了一灘黃水。
我對著他豎了豎大拇指,然後,從院子裡找了一把破爛不堪的掃帚,撣去了玻璃上的蛛網,透過玻璃觀察裡面的情況。
窺探了一會兒後,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正當我疑惑是不是自己的猜測出了問題的時候,一陣極細小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
這時無用衝我喊道:“宋浩啊,快過來!”
我急忙跑到他的身邊,他朝裡面指了指,我看過去,只見臥室裏,那張大床上蓋著紅色的被子,被子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動。
隔著一層玻璃望去,那床被子像極了一條被剝了皮的蛇。
漸漸地,被子裡的動靜變得極微極小。
它停了下來,被子慢慢被掀開了。
一頂黑色的絨線帽浮在了空中,絨線帽之下,什麼都沒有。一股刺骨的涼氣從窗戶縫裏鑽了出來,我和無用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噤。
“老王,進去看看!”說罷,我將手中的那根鋼絲插到了鎖孔裡,稍稍試探幾次,便將那鎖給開啟了。
我們直奔臥室闖了進去,臥室的床上,除了一頂黑色的絨線帽和一床紅色的被子,什麼都沒有。
“老人剛剛一定在這裏,可人現在去哪兒了?”我有些疑惑。
突然我一個激靈,想到剛剛從窗戶縫裏鑽出來的那股涼氣。
“老王,趕緊回去!”我拉著無用就走。
無用不明所以地問道:“咱們去哪兒?”
我指了指老人兒子兒媳居住的那棟居民樓。
儘管已經是白天,可居民樓裡依舊沒有什麼住戶進出,偶爾只能聽見樓上某戶小夫妻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吵鬧的聲音。
老人昨晚留下的腳印早已經沒了蹤影,但站在樓梯口,我便能感受到裡面逼人的寒氣。不出意外,老人已經走了進去。
我和無用趕到五樓,看著那扇生了鏽的防盜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噹噹噹”,我敲了三下門,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噹噹噹”,又是三下,依舊沒有聲音。
我大為不解,想道:“這兒子和兒媳先是不接電話,接了電話也不過是寥寥數語,敷衍了事,今天聽到有人敲門,又不開門,實在是奇怪得很。”
我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門裏麵一片寂然,什麼動靜都沒有。
難道,他們搬走了?想到這兒,我心裏一驚,不過同時也略感欣慰。既然他們搬走了,老人也就斷了掛念,以後不會再找他們了。
我回過頭,正準備和無用離開的時候,門突然開了條縫,一股涼氣從門裏麵往外面滲漏著。
我同無用對視了一眼,便推門走了進去。
臥室的門開著,裡面那盞昏黃的燈昨晚上就亮著。
“這都大中午了,怎麼還開著燈?”我的心裏好生奇怪,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臥室裏寒氣逼人,我心裏一緊,警惕地觀察了四周,不知道老人會不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床上,一家三口還在睡覺。寶兒躺在爸爸媽媽中間,小臉肉嘟嘟、紅撲撲的。
老人的兒子和兒媳面色平靜,在燈光下依然顯得很蒼白。
我又把四周檢查了一遍,依然沒有發現老人,頓時鬆了口氣,走出臥室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熟睡的一家三口,輕輕地帶上了門。
我嘆了口氣,說道:“這夫妻倆可真會帶孩子,大中午睡得和死人一樣,真擔心這孩子以後跟了他們,會是個什麼模樣。”
無用說:“宋浩啊,現在這種父母,多了去了,比起老人家啊,我覺得,這孩子啊要更可憐。”
我點點頭,說道:“老王,咱們先回去吧,等到晚上再過來看看。”
無用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晚上啊,要是真碰到老人家了,咱們可得手下留點情。”
聽他這麼一說,我這心裏突然不好受起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只得也點了點頭。
到街上的小餐館裏飽餐一頓後,我們倆回到旅店,好好地睡了一個下午。
是夜,月朗風清,一派靜謐美好的景象。若是說在這樣一個安恬的夜裏,有一個死去的人在遊蕩,那必然是駭人聽聞的。
我和無用到了那棟居民樓前,居民樓沐浴著月亮的清輝,卻散發出一種讓人難以言狀的異樣氣息。
燈壞了,樓梯道里一片黑暗。我們倆摸索著上了五樓,看到了那扇鏽跡斑斑的防盜門。
門露出了一條縫,顯然已經有人走了進去。
我輕輕地把那條縫又扒得大了一些,將腦袋探進去望了望,門縫裏,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