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在身上摸了摸，自言自語道：“沒關係，還有兩張符呢，怕什麼？”

    話剛說完，那個姑娘便到了我的面前，她兩眼流情地看著我，我的心砰砰砰跳了起來，只覺得呼吸有一些困難了。

    “她不是人她不是人她不是人。”我在心裏不住地提醒著自己，可那陣酥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像一隻蝴蝶一樣擁抱著我，用頭上的兩根觸鬚撓著我的臉。

    “她不是人啊……”我心底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越來越無力，感覺全身都已經被她佔有了，完全不屬於我自己了。

    “哥哥，能幫我個忙嗎？”她的聲音如此溫軟，讓我的心都流出汗來。

    “她不是人……媽的，不是人又如何！”我的頭腦裡一陣迷糊，轉眼間她的兩片嘴唇已經貼到了我的臉上。

    “姑娘，你請說。”我喘著粗氣，說出這兩句話時，身體已經沸騰了。

    “我想看看你的身體。”不等我說完，她已經解開了我的外套，手摸著我的胸脯。

    完了，徹底完了，我整個人都要化了。

    “哥哥，你口袋裏裝的是什麼呀？”

    “哦，那，那是兩張紙。”

    “我不喜歡它們，你把它撕了好嗎？”

    “哦，哦，好。”此時，我的手已經完全不屬於我了，它伸進了口袋，將兩張碎魂符掏了出來，撕成了碎片。

    “哥哥，張開嘴巴。”我一聽，心中一凜，兩片嘴唇不由自主地分開了。兩隻眼睛就這麼自然而然地閉上了。

    一股幽香進入了我的嘴巴。

    正在我陶醉其中無法自拔之際，忽然，像是有一雙手伸進了我的身體裡，抓住了我身體裡的某樣東西，用力往外面拖著。

    我大吃一驚，睜眼一看，哪裏有什麼漂亮姑娘，眼前，就是一個骷髏頭，它嘴裏那長長的舌頭透過我的嘴巴，插進了我的身體裡。

    我伸手掐住了它的脖子，卻摸到了一截堅硬的骨頭，骨頭縫裏的涼氣鑽進了我的身體裡。

    “你媽的！”我含糊不清地罵著，後悔自己剛纔情迷意亂昏了頭腦，真他媽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它的舌頭在我的身體裡蠕動著，如同一根吸管，把我身體裡的某些東西往外面吸著。漸漸地，我感覺到頭昏眼花，整個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媽的，難不成它是在吸我的陽氣？”一想到這兒，我的心裏更慌了，那些電影裡，好色男人被吸乾陽氣成為乾枯的屍體的場景歷歷在目。

    我的手向中間用著力，可我掐住的，那是骨頭啊，怎麼可能動得了它一絲一毫！

    完了，再這麼下去，我非得命喪於此！宋道子這人，真是太狠了，完全就是在拿我的生命開玩笑！我要是出去了，非得好好和他理論理論！

    我把手從它的脖子上拿了下來，攥成拳頭，對準它的頭便是一拳，“磅”的一聲，彷彿是打在了一塊石頭上一樣，我感覺手上的骨頭都碎了。

    一道血從手指上的那個被咬破的小口中流了出來，我一個激靈，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它的腦袋上一塗，它立刻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嚎叫，臉上出現了一道縫，那條舌頭“忽”地一聲抽了出來。

    我抬腳對著它便是一下，它慘叫一聲，往後退了數步。

    我搶上前去，在它的臉上亂畫一通，它的臉上登時現出一道道裂痕，如同蛛網一樣迅速蔓延著。

    終於，裂痕連在了一起，它儼然已經成了一隻破碎的花瓶，“噼裡啪啦”一陣響之後，成了碎片。

    碎片在落地的前一秒，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時，頭頂傳來宋道子的聲音：“宋浩，可以了，上來吧。”

    我抬頭看著他低聲罵道：“你大爺的，站著說話不腰疼，把我弄到這麼深的坑裏，還讓我自己上去，這不相當於放……”

    可我這邊還沒罵完，宋道子已經站在了我的身邊，我四下望去，哪裏有什麼深坑，我們旁邊的，不過只有一棵枯樹罷了。

    “宋浩，你剛剛說什麼？”宋道子冷冷地看著我。

    “哦，宋哥，我是害怕自己上不來呢，沒想到你把我給拉上來了，真的是太感謝你了。”我嬉皮笑臉，但心底正在暗暗咒罵。

    宋道子不搭理我這茬，說道：“宋浩，我沒有看錯人。以後，要靠你了。”

    他的話讓我聽得雲裡霧裏的，照他這麼說，難道，我就成了茶館裏扛大旗的了？一時無言，我便點了點頭回應。

    回到那條塵土飛揚的路上，望著周圍人不生煙鳥不拉屎的環境，我問道：“宋哥，咱麼怎麼回去？”

    宋道子笑笑，說道：“走回去。”

    我一愣，說道：“宋哥，別開玩笑了，這腿走斷了也走不回去。”

    話音剛落，宋道子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兩腿生風，健步如飛向前奔去。我只覺得耳邊只剩下“呼呼”的風聲，兩邊路上的景物啥也看不清。

    就這麼疾奔了數個小時，宋道子竟然絲毫不感覺到累，反而越來越精神，我的心裏大為驚奇，猛然想起之前他同劉恕一起奔跑的場景，不由得暗自佩服。

    “噌”的一聲，宋道子止住了腳步，我抬頭一看，“四九茶館”四個大字映入眼簾。

    “宋哥，宋浩！”劉恕衝了出來，笑嘻嘻地看著我和宋道子，真有一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我說：“大劉，好久不見啊。”

    他一拍我肩膀，說道：“我咋覺得你發福了呢？”

    我驚訝地打量了一圈，說道：“我咋看不出來。”

    劉恕說：“我的眼睛又沒有長在你身上，你要是看出來那才奇怪呢。”

    無用、張緒也隨後走了出來，我同他們寒暄了一會兒。

    宋道子看了看，眉頭一皺，問道：“桑迪呢？”

    無用說：“他啊在屋裏給你們泡茶，接風洗塵呢。”

    宋道子不說話，一個箭步衝了進去，我們跟在後麵，看見桑迪正懶懶地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了一下宋道子。

    “宋哥，回來了？喝口茶暖一暖身子吧。”他的語氣極為冷淡，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